雨小柔看见他,一面急忙招呼来坐,一面说道:“我爹去村里教书了,可能不久后才到。”楚谨然颔首,心下松了口气,毕竟晚于主人来此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看着雨小柔,又道:“不必这般客气。”再如何说,也是雨小柔救了他们。
雨小柔拉着他在自己身边坐下,全没看见对面苏彻阴鸷的眼神。
雨小柔见楚谨然来了,谈性更起,叽叽喳喳的说了更多事情。苏彻在一旁不时应着,黑眸深邃,貌似认真极了。可谁也没看出来他的心不在焉。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楚谨然身上。也不知这人下了什么巫蛊,楚谨然一来,便总是轻轻松松的将他的注意力全部夺取。
楚谨然看他二人如此和谐,便知是苏彻道完歉了,正待要说什么话,却听见一阵脚步声响,从室外走进来个男子,约莫三十多岁,头带方巾,青色衣衫,斯文白净,下颌留了一把美须。
楚谨然见到了,不免又是一阵寒暄表达感激和互换姓名。
寒暄过后,雨小柔的父亲雨连文坐于主座,上界倒是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当下便是叙起话来。
当问到楚谨然为何满身是伤出现在村子附近的小径时,楚谨然细心编了个谎话,说那森林深处有种奇怪动物,细长爪子,专攻人手脚,他拼尽全力才从它手掌逃出,之后又费力跑到小径上。仙界中莫名其妙的动物何其之多?这雨连文又是个书生,不曾进到森林里,便被楚谨然唬的信了。
酒席将阑,雨连文忽然放下筷子沉吟道:“楚兄,有一事我不知当讲不当讲。”雨连文见楚谨然话虽不多,但谈吐不凡,他又没有那些读书人身上的酸腐之气,便以平辈和楚谨然相交。
楚谨然道:“你既救了我一命,又有何不可讲的?”
雨连文这才说道:“我见到你时的感觉,便和偶然见到了那些修仙者一般。些微喘不过气来。”
楚谨然听见这话,微微一怔,随即不露声色的听他继续讲下去。
“想楚兄也是修仙之人,方敢这般大胆的进到树林深处……如今为兄有个请求,”说着,雨连文看向雨小柔,目光慈爱:“我听说修仙各大派开始招募弟子,小女听罢此事后,便吵着要去。”说到此,雨小柔不好意思的笑了下。
“我们住的这村子和附近的几所城池,在仙人眼中便都是穷乡僻壤,断断是不肯来的。我们是凡人,要到修仙者招募之地少不得要跋山涉水,且盘缠能否凑齐,和能不能找到地方都是两说,我想请求楚兄带我这小女去拜访仙门,即便是不能成功拜进仙门,去见见世面总是好的。”
楚谨然本也是要去带着苏彻去拜仙门的,当即允诺。
喜得雨小柔欢呼一声跳起身来,她母亲早死,父亲又宠溺她,礼节便做的不是很周全,可反倒让人觉得可爱。
雨小柔本就是才十一二岁的年纪,尚不知分离之苦,离亲之痛,如今听得楚谨然这俊美无俦的人能带她去访仙求道,当真喜得不知如何是好。
商量好了何时出发等杂事,楚谨然便回到原先的木屋中歇息去了。
他心中因挂念着雨连文说他身上气息与修仙者相似一事,便免不了要打坐尝试一番,看自己能否吸收灵气。因这打坐最要紧的便是静之一字,楚谨然又想让苏彻和雨小柔多培养培养感情,便打发他出了屋去。
却不想,苏彻出屋后压根没有走远,只是坐在楚谨然房门前的台阶上,眸色深沉的不知在想什么,连雨小柔来找他玩也置之不理。他虽是十二岁的年纪,本应贪玩,可在九九八十一巷生活的十二年早已磨去了他孩童时的天真与好玩,一个人便是连找个玩伴的意思都没有。说不准今日他是你玩伴,明日他便被一群流氓地痞威胁,带那些人过来找你出气。苏彻就经历过这样的事。何况他对其他人冷心冷情,若不是看在雨小柔救了楚谨然的份上,他连一句话也不想和她说。
苏彻这厢在这儿坐着,那厢的楚谨然却已是盘坐在了床上。
他缓缓阖上双目,吐纳调息了几下,便觉自己的心静下来了。
双目轻阖,眼前是一片黑暗,可耳朵却因此灵敏起来。起初,他只能听到自己轻微的呼吸声,再之后,他便可闻到木屋中的木头气味。风从大开的窗子中吹进,带来一阵清新空气,似乎是青草和绿树杂糅在一起,又似是野花的芬芳,或又许什么都不是,只是风的味道。
楚谨然的意识随着风跑出窗外,花红柳绿他却一概没有看见,天地间唯余一片黑暗,他茫茫然的站立于黑暗中央,心中却无一分害怕恐慌,而是有种舒适的宁静。不知过了多久,黑漆漆的世界中终于出现了一个小光点,那光点即便微小,可在这黑暗世界中却无比明亮。楚谨然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逐它,身体也不由自主地走向它。可那小光点貌似离他很远,远到他二人好似一个在天边,一个在海角。楚谨然心念一动,想着,既然自己去追逐不可,那若把它唤过来呢?
思及此,楚谨然尝试着平静的召唤那光点。光点竟真的乖乖来他身边了,红色的,温暖的,一小团的,楚谨然心中欢喜,如同被什么牵引,他轻触了下那小光点,光点竟迫不及待地钻到他身体中。让他体内说不出的舒适,只觉暖融融的。后来不知何时,他的身边出现了很多红色小光点,他起初还非常有耐心的一个个召唤它们。后又嫌弃这太麻烦,便试探的将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