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知道你家小姐为何杀人?”
“是妙音穿了一身素白孝裙,头上别了一朵白绒花,骨肉匀称,礼数恰到好处。
当衙役来报说是有人自称是吴嫣然案知情人时,萧乘风没有耽误,立刻叫人带那人进来。看到那人是妙音时,萧乘风心里并没什么意外之感。刚才他就在想,如果吴嫣然真的杀了那么多人,身为她的近身侍女妙音,难道就一点都没察觉吗?
萧乘风坐在正座,盯着妙音就道:“那你就说说,你家小姐为何杀人?”
妙音没有半分紧张,姿态从容自若,她对着萧成风行了礼,然后悠悠开了口,道:“杀人的不是我家小姐,而是前朝公主的魂灵。”
“前朝公主的魂灵?”萧乘风轻嗤一声,不以为然,勾嘴笑笑,“魂灵一说简直是无稽之谈,可笑至极。人死如灯灭,那前朝公主怕早不知道去了哪里灰飞烟灭了。本官不懂,为何你们都要那一个死了几十年的人来说事?妙音姑娘,你来大理寺说的如果就是这个,那么还是算了吧。”
妙音闻言皱了眉,抬头看了萧乘风一眼,肃着脸道:“大人,有些东西不可不信。我家小姐素日里连血都是不敢看的,又怎么会敢动手去杀人。大人,我家小姐真是无辜的,奴婢有证据。”
“哦,证据在哪儿?”
妙音迟疑了片刻,深吸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开口说道:“证据就在太师府里······”
***
最近,前朝公主俯身一说,像是夏天呼啸而过的狂风一般,席卷了每个大街小巷。
上到七旬老人,下至三岁幼童,几乎每人都能就前朝公主这一话题绘声绘色讲个故事。
从前小孩不听话,孩子母亲大多会说,你再不听话,就会有妖怪来吃你了;而现在,话锋则变成了“你再不听话,前朝公主就来吃你了”。
就连小五最近给沈逸、崔斌讲的故事,也被他带入了前朝公主的戏码——
“······只见那行者自南山顶上,摘了几个桃子,托着钵盂,一筋斗,点将回来;睁火眼金睛观看,认得那女子是个前朝公主,放下钵盂,掣铁棒,当头就打······”
得,好好一个孙悟空三打白骨精,生生变成了孙悟空大战前朝公主。
沈逸、崔斌俱是听得热血沸腾,恨不得自己摇身一变成为齐天大圣,身披金甲战衣,脚踩筋斗云,手拿如意金箍棒,直将那前朝妖公主打得落花流水、铁甲不留。
听着外面孩子们的笑闹声,杜攸宁心下一动,回神就问道顾若:“阿若,你可信什么前朝公主附身之说?”
正在添水煮茶的顾若身子动了动,不答反问:“你呢,你怎么看?”
杜攸宁先将水浇在茶壶里,又将水倒出来,再次斟满水,拿了一杯体贴放在顾若面前,然后才给自己倒了一杯,笑着说道:“我是不信的。人生不过须臾转瞬即逝,若是人没了,自然就是尘归尘,土归土。再者,若是真有魂灵千年不灭,这世上怕是也该乱了吧。”
“可是,”顾若双手摩挲着茶杯,不喝水,只是找一个着力点,来减轻心中复杂的情感,“凡是总有例外,我们不知道的,不代表不存在啊。”
杜攸宁难得见顾若露出踌躇的神色,略一挑眉就道:“听这意思,阿若是信转世重生一说了?”
“也不能说信这个吧。”顾若放下杯子,捏了捏手组织词汇。
要是搁从前,她是不信的。
可是现在,她不知道。
作为一个从小接受马列科学唯物主义思想教育的四有青年,顾若对于穿越重生之事向来不信。可是,可是既然她能穿越,也不妨碍别人重生复活啊。
“我有时候会想,人到底是种什么样的存在。就像是有人感觉我思故我在,但是这个我并不代表这个世间,即使“我”不在了,别人还是一样生活。可是,对于这个人来说,他的世界就结束了。那么其他人的世界也与她无关,所以没有精神的话,后来的物质与他也没关系啊······”
杜攸宁听得一头雾水,愣了愣,才说道:“阿若,我不太懂你在说什么。”
顾若这才回过神来,歉然笑笑,耸耸肩道:“抱歉,我说了一些奇怪的话。其实吧,重生这种事情也不是很难理解,就比如说灵魂是一种磁场,也就是一种气,躯体没了,这股气没了寄托,那它就会游离在天地之外。大多数的人气很弱,不足以支撑它的存在,故而都重新归于天地。但是如果这股气够强,且外部条件适合它重新找一个寄托,等它取代了另一股比较弱的气,那么说不定这股气又能物化成人·····好像这么说还是有点拗口,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杜攸宁眸色微动,沉声开了口:“你的意思我大概理解,但是······阿若为什么会这么想?”
“······想了就是想了,没有什么为什么啦。”顾若嘴唇动了动,很快转移了话题,道,“还是说说那个前朝公主吧,我觉得吴嫣然的情况不像什么被公主附了身。”
“此话怎讲?”
顾若比着指头解释道:“从那些与前朝公主有关的传闻来分析,她应该是个心机深沉的人,若是真的附在了吴嫣然身上这么多年,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暴漏自己的行踪。前面的时间很隐忍,怎么会在现在暴漏身份?再者,由闻那公主喜白衣,御史记载她可是不管什么场合都穿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