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婕妤明白这位柔嘉公主挑理了。照理说她和辰絮平日里走得这么近,早就该过来看看。可是她是婕妤,不得不考虑这宫里的风向。这次事件的另一方是冯贵妃,她若是表现得对辰絮太关心,无异于得罪了冯贵妃。所以她等了这些天才敢过来。
“婕妤娘娘有心了。”景含幽现在看谁都没有好脸色,对于慧婕妤这种胆小怕事,首鼠两端的人更加看不上。
慧婕妤只是笑着点点头,“时候不早了,本宫和觉安先走了。改日再来看望郡主。”
慧婕妤和觉安公主走后,辰絮道:“你何苦这样说她?她不过是个婕妤,自然要看着宫里的风向过日子。人大多如此,又不只她一个。”
景含幽不反驳,但是气就是不顺。辰絮看得出来,自己受伤,她心里这口气没发出来,所以才看什么都不顺眼。
“你若真是有气发不出来,就去院子里练会儿剑。整日沉着一张脸,底下的奴才们都要被你吓死了。”今天载福向她诉苦,这几日景含幽的脾气大得很,宫女太监们做事都战战兢兢的。
“他们又对你说了什么?我都吩咐过不许打扰你养伤了,这群奴才,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景含幽作势要出去教训人。
辰絮一把拉住了她。动作大了一点,扯动了脖子上的伤势,疼得辰絮直抽冷气。
“你怎么样?干嘛这么急?让我看看你的伤。”景含幽立刻弯下身,小心解开辰絮脖子上的纱布,果然伤口又裂开了。
“你若是肯好好听我说,我也不用这样。”辰絮指责道。
景含幽无奈,拿着太医留下的药倒在伤口处,又小心地缠好纱布。这些事从前在书院里都学过,毕竟学武之人受伤总是难免的。所以现在做来轻车熟路。
“含幽,我知道你要出这口气,我也劝不住你。不过做事总要讲究方法,硬碰硬是最蠢的。”辰絮在易国时合纵连横,自然也非易与之辈。既然景含幽不打算放过,那么总要想点办法避开对方锋芒,背后使手段。
景含幽笑道:“我当然没有那么笨。这次我会让他们吃个哑巴亏。”
冯贵妃这几天过得很不好。辰絮自杀的事情被皇上知道,对她斥责了一番。虽然语气不见得多严厉,但是对于饱受恩宠的她来说,这已经是无法接受的态度了。她之所以敢动辰絮是因为觉得这只是一个亡国公主,即便被冯业霸占了,给个名分就是了。想来皇上也不会过分追究。她实在没想到皇上竟然发了这么大的脾气。
冯贵妃不知道,易迦辰絮的不同之处在于她是易国的镇国公主。这在易国是个不同寻常的存在。“镇国”二字一旦冠在公主封号之前,就意味着皇室承认此公主的能力和地位,并且准许其拥有领兵和参政的权利。
辰絮在易国皇族中的地位,仅次于太子。所以当初历国军队攻破天颍城,奉上降书顺表的人不是二皇子易迦裕,而是这位镇国颐敏公主易迦辰絮。
这样一个特殊的存在,皇帝怎能放她去云国?历国与云国联姻本是为了巩固西面的边疆防线。可若是放了辰絮过去,以这位公主的手段,只怕很快就会令两国反目成仇,到时她再借云国大兵复国,想想皇帝都是一身的汗。这种朝堂之上的考虑,皇帝没有和后妃们说,没想到就引来冯贵妃的胡闹。
“女人啊,糊涂!”皇帝无奈道。
几天过去,辰絮的伤势好了很多,伤口已经渐渐愈合,至少不会再撕裂流血了。景含幽最近几日似乎有些忙碌,辰絮知道她在背地里动手脚,却也不管。
今日阳光正好,已经躺了数天的辰絮不顾宫女们的劝阻下床到院子里晒太阳。
“郡主,您要小心啊。”载福亦步亦趋地跟着,生怕她磕了碰了。
外面的石桌上,一把古琴放在上面。辰絮饶有兴致地走过来拨了几下琴弦,声音清脆悦耳,一听就知此琴不是凡品。
“这琴怎么会在这?”
身后的载福道:“这是昨天公主从外面拿回来的。说是怕郡主待在房间里烦闷,给您解闷的。”
辰絮笑道:“她倒是有心了。”
坐在铺了厚垫子的石凳上,辰絮弹了一曲《汉宫秋月》。“琴是好琴,不要放在太阳底下晒了。”
立刻有太监过来将古琴抬去了偏殿。
景含幽回来的时候,辰絮正在用双筷子挑着新采回来的菊花。
“你总是有这么多事要做。”看着她坐在太阳底下,景含幽也是无奈。她清楚宫女太监们肯定是劝了,只是没劝动而已。
“菊花明目去肝火,正适合给你喝。”放下筷子,辰絮将一盘子挑好的菊花捧到景含幽面前。
景含幽笑着接过,“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喝。”
丰成公主正在书房里写字。公主们也有先生讲授各种知识,自然也会留一些课后的作业。写字就是作业之一。
“公主!”一个太监连滚带爬地进来,见了她就立刻跪地磕头。“公主一定要救救奴才啊!”
这人是丰成公主最为信任的太监宝禄。她放下笔,说道:“有什么话你就说,大呼小叫的像什么样子?”
“是是,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宝禄作势给了自己两记耳光。
“好了,有话就直说吧。”丰成公主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
“是,公主,您让奴才拿出去置房子的那五千两银子……被……被奴才输光了。”
“噗!”丰成公主一口茶喷了宝禄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