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辰絮的微笑,载福一怔。她不清楚是不是自己多心,总感觉辰絮这一眼暗含深意。加之辰絮苍白的脸色,鲜艳的红唇,看着尤为让人惊心。
果然,辰絮也受不了自己的唇色,让泠音将唇脂擦了。她伸出纤细的手抚着大红的唇脂,“这颜色,我怕是一辈子都用不上了。”
辰絮素来不喜欢鲜艳的颜色,尤其是这种大红色。她曾戏言,这种颜色她只肯在出嫁时装扮。现在想来,自己再也没有机会穿上嫁衣了。
“郡主,您身子还病着,回床上休息吧。”泠音简单地为她梳了一个灵蛇髻,依着她的吩咐插了一支木簪。
辰絮摇摇头。“许久没出门了,我想出去走走。”
“郡主!”
这一下,载福和泠音都不同意了。辰絮无奈,最后只得重新躺回了床上。
端华宫。
皇后听说辰絮被人下毒,近几日又病得厉害,不禁摇摇头。“她倒是挺能忍的。这样都不上报。那毒……是冯贵妃吧?”
贴身宫女奉灵道:“正是。”
皇后一笑。“那冯贵妃现在不是很失望?”她轻轻端起刚刚送来的香茗抿了一口,“这么看来,留着她倒也有个好处。本宫还真是没想到,她能够对上冯贵妃。”顿了一下,她继续道:“慧婕妤新宠,想来和易迦辰絮也脱不了干系。所以冯贵妃才这么急于除掉她。”她放下茶杯,叹了口气。“否则等柔嘉回来,可就没那么容易动手了。”
此刻的景含幽已经踏上了历国的土地。进入到自己的国土,景含幽再无顾忌,一路督促随行队伍急速前进。原本需要半月的路程,她十天就赶了回来。
走完例行的程序后,她终于回到了羽烟宫。一路征尘未洗地进了寝殿,看到辰絮坐在床边微笑地看着她。“你也瘦了。”
可是,景含幽却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路上就听说辰絮病了,却都在说没有大碍。如今看到辰絮消瘦的模样,她感到心都在颤抖。
“不是说没有大碍吗?”景含幽一把将辰絮抱在怀里,却感觉比自己离开时瘦了好多。
“确实没有大碍。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辰絮柔声道。景含幽将她抱得好紧,紧到她已经感到疼痛了。可是她没有出声,这种被珍惜的感觉,或许也只有景含幽能够给她了。
就算是痛,也是弥足珍贵的。
抱了好久,景含幽终于反应过来,回身立刻吩咐人去请太医。
“你一路辛苦了。为了救我奔波了这么久,现在该好好歇歇了。”辰絮绝口不提自己的病,只是伸手帮她脱去外衣。
景含幽哪里还肯用她动手,拉着她的手强行让她躺在床上。“好好躺着,我已经回来了,不许你再折腾自己。”
太医很快就到,诊了脉之后只说是风寒入体,拖得日子有些久了,所以比较棘手。开了几副药,景含幽急忙命人去煎好给辰絮喝了。看着她安然睡去,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书房里,景含幽看着跪在地上的泠音,“辰絮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无缘无故,她不会让你做她的贴身宫女。你和她究竟是什么关系?”
泠音低着头,一直沉默着。
景含幽挑了挑眉。“你若是辰絮培养出来的人,我倒也不奇怪。我不会对你用刑,只要将你赶出去,我的麻烦就没有了。”
泠音依旧不说话,可是她的双手却越握越紧。
景含幽没有漏过这个细节,“泠音,你如果想留在辰絮身边,最好对我说实话。不知底细的人,我是不会放在辰絮身边的。”
泠音终于抬起头,似乎下定什么决心似的缓缓道:“公主,您可以赶奴婢出去。但是请您记得您刚刚说过的话,不知底细的人,请不要放在郡主身边。”
景含幽皱眉,“你这话什么意思?”
泠音默默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小木盒,双手递了上去。
景含幽结果打开来看,是一块已经发了霉的糕点。她皱着眉看着泠音。
“这块糕点里下了毒,郡主险些中毒。公主,这糕点是咱们小厨房做的,这毒……”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景含幽盖上盒盖,“这件事我会查。但是这和辰絮留下你并没有关系。”
“是。郡主会向端慎公主要了我,是因为之前我曾经对她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泠音的目光直视景含幽,缓缓吐出四个字:“留心载福。”
景含幽脸色一变。“载福?”
“奴婢粗通医理,之前看郡主气色虽然无碍,却隐约有青白之气隐于皮下。这是中毒之象。奴婢知道公主您待郡主是没有二话的,郡主又是个聪慧的人,那么谁还能令她中毒而不自知呢?”泠音眸光清澈,眼神坚定,丝毫不避讳景含幽审视的目光。
话说到此,景含幽自然也就明白了。若是辰絮真的中了毒而不致命,那么必然是一种慢性的□□。这需要有人长期下毒,而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就只有载福了。而且,她由此继续想下去,甚至连载福是谁的人,都已经想到了。
“你是二姐的人,为什么这么留意辰絮?”怀疑的目光,依旧落到泠音身上。
泠音深吸了一口气,说出来的话却多少带了一些悲凉之意。“因为这么多年,难得有人真心对端慎公主好。泠音虽然只是一个奴婢,却也知道是非善恶。顺恩郡主对端慎公主好,奴婢自然要对顺恩郡主好。”
景含幽点点头。“你既然对我二姐这么忠心,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