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想到关键的时刻,大厨之一的保罗会说出这样的话。
胡广庆一脸呆滞,木楞地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反应。
陪同的人员面露焦急,想要阻止保罗的话。
帕奇先生挑起眉梢,展现了一些不过份的兴趣。
周围的其他人员纷纷交头接耳,讨论这个法国人究竟在说什么。
但不管周围的人如何反应,这一回保罗都坚定地把自己想说的话给说完:
“他就叫做,白棠!”
“……”众人。
前面半句还是法文,最后一句就变成了中文。
这一句中文由外国人念起来怪模怪样,但是他们好歹听懂了,毕竟是个基础食物嘛,所以……
你要找一个叫做“白糖”的人吗……
“你要找白糖?厨房里的那种东西?”胡广庆在很不合时宜的时候,说了一句很不合时宜的笑话。
周围人一个都没笑。
他们默默的看着胡广庆,直到胡广庆自己尴尬不已,讪讪住口。
保罗大概之前已经经历过很多次这样的误会,所以他对胡广庆怒目而视,再一次操着怪异的中文口音说中文:
“不是糖果的糖,是海棠花的棠!”
众人:嘶,这外国人连海棠花的棠都懂了啊……所以那个人叫做白棠?
中间的热闹是中间人的。
坐在角落的商怀砚转头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的易白棠。
易白棠一脸淡定,没有一点要起来的模样。
商怀砚:“不上去?”
易白棠:“不上去。”
商怀砚:“悄悄离开?”
易白棠:“嗯,悄悄离开。”
他们对话完的下一刻,之前见过了易白棠的胡建明已经在人群中找到了易白棠的身影,他藏在送餐人员之后,偷偷摸摸地看着易白棠所在方向,打着各种各样的坏主意,准备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易白棠给偷渡出去。
但千算万算,胡建明也没能算到之后的事情:
保罗在说完“白棠”这个名字之后,为了强调对方现在确实就在这里,还直接伸手指向藏在人群身后的胡建明,准确地说:“我之前跟他说过,要找这个人!”
众人的目光顺着保罗的手指落在胡建明身上,又通过什么都没发觉的胡建明视线转移到了易白棠身上。
这一下传递如风如雨如梦幻闪电!
眨眼之间,本来安安稳稳呆在角落的易白棠就成了众人目光的中心!
易白棠:“……”
他迎着众人的视线,扯了扯嘴角:
“喂,我是来这里吃饭的。”
一个早就认识了的主厨,一个早就听过名字的业余美食家。
谁要特意跑来这里做饭啊。
保罗终于在长得一模一样的外国人中发现了唯一长得不一样的那个!
他兔子一样蹿到易白棠面前,坚定地抓住易白棠的手腕:“白棠,就知道你在这里,你刚才怎么不去找我?快跟我进厨房,江湖救急啊!”
易白棠:“不要,这个主题没有兴趣。二十分钟你让我和你讨论中餐与法餐的结合?你怎么不做梦去。”
保罗明智地避开后一个话题:“你开始做了就有兴趣了!”
易白棠:“呵呵。”
保罗痛苦说:“快来,看在我们一起学习一起实习了那么久的份上,我绝对不要再和那个人合作了!我们可以一边讨论一边做,帕奇一定愿意等待的。”
坐在一旁的商怀砚这时候终于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他看着保罗牢牢地抓住易白棠手腕的那只手非常不顺眼。
他保持着微笑,假装和对方握了握手,实则坚定地推开了那只刷在自己白棠手腕上的多余东西。
“这是我请来的客人。保罗先生,我想我的客人没有必要与理由,在自己私人的时间去做什么他不愿意做的事情。”
“我赞成这一点。”旁边突然传来一句外文声音。
这里的几人循声一看,原本坐在主宾位置的一群人已经以帕奇为首脑,一同来到了宴会厅的角落。
帕奇停在保罗身旁,打量易白棠片刻,灰蓝色的眼睛中透出一些光彩,伸出手说:
“白棠先生,久闻大名了,你比我预想的年轻很多。”
易白棠从座位上站起来了。
他同样伸出手,和帕奇一握:“彼此。帕奇先生,我在许多美食栏目上都看过有关你的美食心得。”
帕奇方正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去年一整年的时间,我在lii餐厅一共预约的四次晚餐,每一次都是奔着你去的,可惜每一次都没能碰到阁下,倒是吃到了许多其他厨师精心准备的料理。在四个月前,最后一次去lii餐厅的时候,我还听说你离开法国不知所踪,本来以为也许再也吃不到你准备的神奇食物了,没有想到,缘分如此奇妙。”
易白棠不置可否:“我并不准备参与这一次的餐点准备。”
帕奇摆摆手:“没关系,没关系,我知道白棠先生的规矩。我来说一说我为什么想吃中餐与法餐结合的新菜怎么样?”
易白棠抬了抬眼,这回倒没有反驳。
帕奇说:“因为法式料理最注重食物本身的味道,淮扬菜也同样注重食物的鲜。味道的美,既共通,又不同。把共通不与同结合起来,成为美上之美,我认为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易白棠看了帕奇两秒钟。
周围的人觉得这两秒钟像两小时一样漫长。
林总早已经撇开了一点用处都没有的胡广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