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怀慎带来的官吏们在盐政院查账查得昏天暗地,盐政一系官员也时不时被约谈,虽则态度都还是客气,还是免不了一时间风声鹤唳。co上有些特长的贾琏自然也被抓了壮丁。
虽则随行吏部人数颇多,且有新式记账法的助益,奈何账目实在多且杂,整理核对起来委实不容易,几天下来贾琏还是累成了狗。王熙凤完全不必担心琏二爷犯老毛病,四处勾搭啦,他现在就算有心也无力了。
要说贾琏,到了扬州,一路担惊受怕不说,一来就是不断的工作,但贾琏还是未曾忘了姑妈的嘱托,探望过姑父后,将药材和信件都交给了林管家。
记着贾敏让他写信回去,等了几天见林如海还是没什么起色,贾琏想想林如海憔悴的脸色,叹了口气,语气尽量婉转的把现状写了。因着是敏感时期,怕被误会,寄信前,贾琏还挺特地去说明了一回。
当时徒怀慎在御史府处理其他事务,福禄公公接待了他,听完贾琏的说明,又看了看贾琏眼睛下浓重的青黑,想想这是林姑娘亲戚,福禄公公难得好心一回,不仅答应帮忙寄信,还和颜悦色地放了贾琏半天假,让他好好休息。
于是在同僚们羡慕嫉妒恨地目光下,贾琏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多了半日假期。
贾琏:......
走出盐政院,晃荡在扬州街头,贾琏反倒有些茫然了,一时不知做些什么。
连日繁忙,贾琏也实在没什么玩乐的心思,便决定回御史府好好歇上个半日,因着此时尚未到平日下衙的时辰,盐政院外没什么车轿。
这日风和日丽,又难得来扬州,且离御史府也不算远,贾琏索性没叫车马,边看着扬州迥异于京城的风土人情,一边朝御史府走去。虽不过他一人,贾琏倒也不怎么担心安危,扬州即使有危险,也轮不到他这么一个没什么重要性的小人物头上。
然后贾琏很快就被打脸了。
事情其实是这样的,正在贾琏悠哉悠哉地走回御史府,拐过条巷子时,他却听到了巷子里有沉重的喘息声传来,贾琏漫不经心的一看,就见一个半边衣衫都浸了血,一手提刀,一手扶着墙,形象好不凄惨的的男人朝自己这边跑来,恰巧那男人朝巷子口望来,两人目光就这么对上了。
贾琏:......怎么好像有点眼熟?
还不待贾琏细细琢磨出个什么来,来人面上却是一喜,“可......可是贾大人?”
贾琏反射性地点点头,接着立刻意识到可能有大麻烦了,眼瞧着四周没什么人,蹬蹬朝后退了几步,右手下意识地摸向腰间。
来人见贾琏反应,忙解释道:“贾大人,我乃......负责李大人安危的......侍卫。”侍卫喘了一口气,半个身子倚靠到墙上,一手从怀里拿了个布包,朝贾琏递了过去,“还请贾大人将此物......”
然而还不等他说完,侍卫身后就跑来了两个持刀大汉,见到贾琏和侍卫两人动作,提着刀狞笑着朝他们跑来。
侍卫立刻将包裹朝贾琏扔去,喊道,“贾大人快走,我来掩护。”然而话刚喊出来,人却无力地摔到了地上,只能勉强扶着刀支撑。
贾琏:......大哥,你一点也不像可以掩护我的样子啊!
两个大汉越跑越近,贾琏手忙脚乱地去捡包裹,刚捡起包裹,两人就已快到了面前。
眼看着刀光闪动,贾琏左手夹着包裹,右手将手里的黑色小瓶子朝两人扔了过去,此时他也没了法子,虽还不确定这玩意儿真像说明书上写得那么神,但能够阻挡一瞬也是好的。
而看到突然有东西朝自己飞来,两个武艺精湛的大汉以为是暗器,其中一人身手利落地挥刀一砍,冷笑着正要冲上前来,就见这黑色暗器碎裂开来,接着便有什么液体喷溅了出来,正当头淋了两人一脸,顿时,巷子里传出了异常凄厉的惨叫声。
两个原本凶悍无比的大汉此时却痛苦地哀嚎着,被重点淋到的脸上,血肉如雪遇到沸水般瞬间化开,转眼露出了森森白骨和惨白的脑浆,混合着血水看上去越发可怖不已。
不过几息间,声音便弱了下去,两人一动不动地倒在地上,双手还维持着捂脸的动作,消无声息,而他们的脑袋,已少了一半。
即使经历过几番生死追杀的侍卫,见到此景也忍不住咽了咽唾沫水,有些敬佩又有些恐惧地看向瘦弱的贾琏。
就见贾琏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面目表情,脸上丝毫不见惊慌。瞬间,贾琏瘦弱的身影在侍卫眼中变得高深莫测起来,果真是真人不露相啊(大雾)。
贾琏:这......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那两个小兔崽子,好......好吓人,腿......腿软了,完全动不了了qaq
贾琏僵立了一会儿,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尽量不去看那两个死状凄惨的大汉,就听侍卫战战兢兢地问道,“贾......贾大人,像刚才的......”侍卫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刚才那瓶东西您身上可还带着?”
闻得此言,贾琏不由狐疑地望向侍卫,侍卫虽有些敬畏的样子,但神色真诚,见贾琏看向他,指了指尸体,一脸认真道:“最好将痕迹都清理干净了。”
贾琏:......
最终,两具尸体在贾琏的关照下,二次撒上不知名液体后,彻底成了一滩黄水。
第一次杀完人,又经历了毁尸灭迹的贾琏恍恍惚惚地将侍卫藏好,怀揣着包裹,尽量若无其事,实则小脸惨白的回了御史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