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的大门被突然推开,徒怀慎回头,就见到皇帝,大臣,皇亲宗室,权贵,许许多多人出现在门口,有迟疑的,疑惑的,也有早有预料,幸灾乐祸的,林黛玉也站在一旁,担忧地望向门内,待见到他毫发无损,终于微微放下了心。
殿内殿外,众人一时面面相觑,就在此时,安公公突然发难,只见他指着徒怀慎怒道:“安亲王你竟敢谋害陛下!”
“陛下,是老奴护卫不力,老奴对不起您啊!”安公公悲痛万分地哭嚎起来,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猛得朝一旁的柱子扑去。
众人阻拦不及,眼睁睁地看着安公公重重地撞到了柱子上,发出彭的一声,缓缓倒在了地上。
安公公这一撞完全没留余地,当真是把性命置之度外,右额角上破了个大口子,瞬间血流如注,看着凄惨不已。
一个皇帝身边的小太监忙上前探了探安公公的鼻息,随即脸色一变,立刻跪了下来:“陛下,安公公去了!”
另有一人快跑到了太上皇床前,又急急跑了回来,面色惨白如纸,扑通跪倒在地,声音颤抖:“陛,陛下,上皇陛下驾崩了,胸口......胸口插着一把匕首,是......乃是当年上皇陛下赐予安亲王的那把。”
“大胆徒怀慎!”皇帝厉声吼道。
皇帝面上又惊又怒,心里却得意起来。
徒怀慎淡淡看了皇帝一眼,意有所指道:“陛下,您就只会耍这种把戏吗?”
徒怀慎指得,却是当年皇帝意图陷害徒怀慎和他表妹有染,以借此赐婚之事。细细想来,尽管就严重性而言,当年那件事虽比起今日之事差了许多,然而就两件事的手法,从某方面来说,当真有异曲同工之妙。
皇帝听出了徒怀慎话语中的嘲讽之意,脸色一沉,真是不知死活,冷笑了一声:“徒怀慎,你竟敢谋害太上皇,谋逆不孝,简直qín_shòu不如!”皇帝一挥手,招来侍卫,“来人,给朕将徒怀慎拿下!”
立时有五名侍卫领命,朝徒怀慎走去,林黛玉立刻挡在了徒怀慎面前,冷冷看向两人。
徒怀慎瞧着皇帝的一番作态,突然笑了一声,见皇帝阴狠地看向他,无辜道:“抱歉,我只是有些奇怪,那匕首上又没刻上名字,且皇祖父赐下它时已是多年之前,还是混在多样赏赐之中赐下的,怎么陛下身边的一个宫人,不过随随便便看了一眼,就一眼就认出来,那是皇祖父赐予我的那把?”
徒怀慎看着站在前方的几位大臣,玩味道:“若不是这位公公提起,我都快忘记还有这把匕首了,这位公公的记性可真好。而且,我有什么理由谋害皇祖父呢?皇祖父对我向来疼爱有加,皇祖父驾崩,对我可没有任何好处。自古杀人皆有动机,诸位大人可都是我大秦栋梁,皇祖父驾崩对谁好处最大,想必心中自有计较。“
“且,我怎么瞧着,方才陛下乍听太上皇驾崩,胜为人子却丝毫不见慌乱,面上更不见悲色,这可,和陛下平时的孝顺模样不太相合啊?”
除了早已心中有数的,其余站在门外的众人大多面色古怪,那太监确实确认得太快,而安亲王也委实没什么理由谋害太上皇,就如他说言,这对他可没什么好处,相反,若是太上皇去了,皇帝反倒获利更大,还能借此事扳倒安亲王。
这些大臣几乎都是官场老油条,互相之间眉来眼去一会儿,立时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皇帝确实有些急了,他等这天等了太久,不过他是不会承认他哪里错的。面对徒怀慎的反问,皇帝甚至有些恼羞成怒,对他来说,此时的徒怀慎不过是瓮中之鳖,早已在他掌握之中,即使他人心中有疑惑又如何,从今日之后,他便是大秦唯一的主人,只要面上勉强过得去,他说是徒怀慎谋害了太上皇,那便是真相!
不给徒怀慎再次说话的机会,皇帝直接指挥侍卫动手,怒喝道:“还敢狡辩,还不快给我拿下!”
见两个人高马大的侍卫逼近,林黛玉却丝毫没紧张感,说实话,她还有点儿奇怪,皇帝莫非没听过她的在沙场上的战绩,竟然觉得区区五名侍卫就能对付得了她?
皇帝自然知道她的事迹,但林黛玉的外表实在太有欺骗性,且这五人乃是大内难得的高手,另还有诸多侍卫守在了外边,说实话,皇帝此时颇觉胸有成竹,胜券在握。
林黛玉紧紧盯着这五名侍卫,然而皇帝再次被打断了,只听一人高道:“慢着!”
循声望去,却是镇国公主。
见众人望向她,镇国公主毫不惊慌,正了正衣襟,朝前走了一步,转身面向众人:“此事恐有蹊跷。”
皇帝面色阴沉:“镇国公主,你也是两朝老人了,该说什么话可要想清楚了。”
镇国公主淡淡道:“陛下放心,老身自然想清楚了。”
皇帝冷冷道:“徒怀慎来宁寿宫之前,父皇还好好的,这寝殿内不过徒怀慎和安德兰两人,安德兰亲口指正乃是徒怀慎谋害,且以死明志,匕首也出自安亲王府,人证物证俱全,朕不觉得还有什么蹊跷的。”
“匕首出自安亲王府,却未必是安亲王杀的人,说不得是被谁偷了去。可有人亲眼瞧见是安亲王动手了?不过是安德兰一人之言,也可能是安德兰被有心人收买,弑主之后,反倒嫁祸安亲王,不过一个老太监罢了,他的证词,可没什么可信度。我到觉着,与其说以死明志,倒不如说畏罪自杀。”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