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躬身一拜,宁老大全不见平日的张狂放肆,在这名道人面前,做任何事都显得毕恭毕敬。
林青和宁老大一同与这名道人站在一片悬浮的圆形高台上,一圈白色石栏将高台围起,高台外云气翻涌,罡风吹袭,下方就是万米高空,隐隐能看见蚂蚁大小的建筑。
道人背对林青,他的身前立着一根擎天巨柱,十人合抱粗细,柱上阳刻飞扬的云纹,直直地立在高台中央,长长的柱身捅入虚空,一眼望不到头,好像洪荒大地上那座顶天立地的不周山,身为天地的脊柱,撑起了整片浩渺长空。
即便一天之内林青见过太多的奇迹,在这仍要惊叹,究竟是怎样的巨人,才能将这擎天巨柱,立在万米高台之上,撑在天地之间,又好像巨人本身,双手顶天,双脚踏地,怒目圆睁,生生将闭合的混沌撑开,一连千万年,风霜已过,巨人依在。
“过来吧。”一道平淡冷漠如寒冰的声音响起,这是对林青说的。
林青和宁老大对视一眼,收下林青1000奖励点的宁老大眼中传递的满是鼓励。
好吧好吧。深吸一口气,林青迈步上前,几步走过,站在了道人身后一步之地:“副团长。”
道人没有理会林青,又是淡漠的声音在林青耳边响起,仿佛一潭万年不化的寒泉:“坐下,闭眼。”
没有犹豫,林青就地盘腿坐下,冰凉的触感自地面传来,让林青精神一振,屏息凝神,闭上了双眼。
好像一只手掌抚上林青的头顶,清冷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寻你的机缘去吧。”
刹那间,风云变幻,林青眼前的黑暗被撕开,一个通天立地的巨人出现在了林青眼前,巨人筋肉虬结,一脸刚毅,但汗如雨下,面色通红,他在宽广的大地上疾步奔跑,巨大的身躯一步就能跨越数千米的距离,一脚踏下就是地龙翻身,震荡不已,巨人前方是一颗巨大的火球,遥遥划过天轨,即将落入地平线,任巨人如何努力,都无法赶上挂在天际的火球。
巨人的身影渐渐远去,一片茫茫洋面出现在林青眼前,略带盐味的海风吹拂着他的脸庞,似乎真的来到一片陌生大洋上。
一声破水巨响传出,洋面上炸起大片水花,一个庞大似鱼的身影从大洋中跃出,片片鳞甲如水面般在阳光下反射出粼粼白光,巨鱼出水的时刻,惊人的变化发生在它的身上,闪亮的方形鳞甲如分解般,变成金色的羽毛,短小的鱼鳍拉长涨大,宽大的鱼吻缓缓缩小,在水花溅起中,庞大的巨鱼眨眼间就变成了一只通体金色的振翅大鹏。
大鹏展开双翅,如天幕般将整片天空遮蔽,响彻天穹的鹰唳自钩起的鸟喙中传出,遮天蔽日的金翅轻轻扇动,大洋上就像刮起了十sān_jí暴风,在卷起的惊涛骇浪中,金色的大鹏如利箭般直直窜上苍穹,扶摇直上九万里!
一道闪耀到刺痛双目的剑光忽然自遥远的天边斩来,瞬间就撕裂了这长空大洋,将这片天地斩成灰灰。
剑光濯濯,虚空间凭空产生无数光华,风雨雷电,地水冰霜,众多天灾地劫频现,向这道孤零零的剑光压去,欲将这剑光毁于一旦。
“斩!”一声如金铁之声一般的轻呵,剑光一转,随后迎着万种铺天盖地的光华,直直斩下,剑光所过之处,风雨雷电皆一触即散,地水冰霜皆一剑而分,任凭万般法术,我自一剑斩之。
有混沌内一点紫光炸开,带着茫茫雷光震声横扫千亿里,喊出天地间第一声杀字。
有尸山血海,残衣旧甲中,一个血腥魔影对月长嚎,指爪渐长,獠牙突张。
有两军对垒,战阵搏杀,夕阳染血,军马嘶鸣,一个战将背负一杆招展长旗,马蹄奔踏间,杀穿万人军阵。
有仙人讲道,仙气渺渺,座下门人道童闭眼聆听,日月更迭,江河折返,一念万象皆在谈吐间。
有天庭众神,分立左右,银甲红袍,白衣笏板,或威武有力,或笑容亲和,中座之上坐立一人,黄袍冕冠,长旒低垂。
……
“夸父追日,鲲鹏万里,剑仙破法……”林青看着无数影像流转穿越,心潮澎湃,这些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画面,真实显现在他的眼前。
“那么我的机缘在哪?”林青扫过眼前诸般画面,在最尽头处停下。
那是一方玄黑色的天地,如深蓝与深黑色完美的混合,同时保留了两者的色泽,不论天空大地,只有这一种色调。
玄黑天地间,无数阴魂游荡,鬼灵往返,又有甲士扣押,看守森严,一座高深威严的府邸坐落于天地中心,壁彻幽暗,檐牙高啄,钩心斗角,如一尊帝王坐镇八方中央。
林青眼前众多画面如泡影般破碎,隐去,最后连那方天地也消失不见,只余无尽黑暗。
黑暗,迷茫,幽闭,林青在不知日月的深邃中颤抖,直到那一点洁白通透的灵光亮起。
它几乎照亮了整个空间,每一寸黑暗都被逼退,好像烈日下的残雪,一寸一寸地消融殆尽,林青喃喃道:“先天一点灵光……”
清者自升,浊者自沉,天清成宫,地浊为府,下者纳阴藏秽,煞气自生,于是冥府深筑……空泛的讲道说经之声莫名响起,那一点灵光缓缓发生了变化,渐渐扭转勾勒,最终,那点如大日般的灵光绘成了一道神秘的敕文,就像道士灵符上用朱砂书写的符篆。
这道敕文在林青识海之中微明生灭,光华闪烁,一道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