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明军败局已定了。”一子落错满盘皆输,原来以明军守势,架火战车在前后作盾,向内依次为牌,铳,槊,弓,其间安.插持刀步卒,井井有条,阵势严密,清军若不拿大炮烂轰,也得割下一块肉来喂饱这四百背水军卒,但如今遭奇兵强袭,这个盘在林青眼中最多半小时后便要分崩离析,谁也接不了。
当明军阵势不存,首尾难顾时,只听见后方一声炮响,随后是山呼海啸般的喊杀声扑面压来,清军强攻破城的主力已杀到!
没等明军对这雪上加霜的遭遇有所反应,林青所在直面清军的前线也与回头的汉军八旗撞在了一起,前方三辆并列的架火战车几乎被撞开,如果不是战车后的牌手拼死顶住,槊手奋力挺槊刺杀,这前线仅一接触便要崩溃。
自此前后受堵,中军遭袭,清军三路分割宰杀这四百明残军的局势已成,这支北门守军败亡的有限时间再次缩短一大截。
但只有这两军拼杀混战,白刃见血之时,才是林青完成任务的最好时机,容不得半分犹豫,林青提着照雪枪往上一刺,如青龙出海,寒光闪闪的枪头顺着扎甲间的缝隙穿入,枪头上带着林青腰身肩臂合一贯通之力,直直破开扎甲那上下叠加甲片的挤压和内套的棉甲,贯入扑来的八旗士兵胸膛。
随后林青就着挂在枪头上的八旗士兵,双手握紧枪杆,腰跨一坐,扎着马,握着枪,一声大喝,直接左右挥动起来,枪头上那软条条的八旗士兵,好似铁锤上的锤头,一个个把爬上墙的八旗士兵砸下了墙。
待巷边围墙上一空,林青把枪头上的血肉锤头抵在墙头上,顺势往下一抽,染血的枪头带着一蓬血花离开了八旗士兵的胸膛,那尸首失了支撑,从墙头滚落,不知砸翻了几个八旗士兵。
从林青刺死一个八旗士兵,到他抽枪而出,前后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却几乎让林青身旁的人看呆了,一条百多斤的大汉,配上扎甲棉甲,隔着长长的枪杆,就这样舞得虎虎生风,这等神力,无论明军清军,都只在传说中听过,或许这剧情世界上还有能够做到的人,但对于这些底层的兵众来说,林青此刻就和力拔山兮气盖世的霸王项羽没两样。
林青缓缓地呼出一口气,他苦练八极大枪十余年,从拿枪起就不是为了以枪杀人,而是为了增长功力,以功夫印证枪法,以拳催枪,以枪养拳,且林青天资秉异,十多年下来,臂上大筋肌肉紧实有力,腰力圆满充实,虚坐下便成一个大盘,气力流转,长近4米,粗约7厘米的练功大枪,练个半刻钟也不喘气,舞个“串子”自然也不在话下。
“弟兄们,随我转马杀敌,援护总兵!”趁着对众人的震慑未散,林青大喝一声,抖了照雪枪,也不理其他人如何反应,回身就往后方杀,一个照面就刺死了一个提着大刀正欲砍人的八旗士兵。
“援护总兵!!”
四周的明军哄然响应,聚拢在林青周围,一齐向后方杀去,还有些军官遵守军令死守前线,但任他们怎么喊,四周的明军军士还是大半都以林青为中心汇去,在这样混乱之极,左右不相顾,军令难传的时候,一个领袖的作用尤为重要。
现在明军被前后夹击,无论逃到巷前还是巷尾都是死路一条,大批八旗人马把两头堵得水泄不通,只有赶在清军将明军彻底包围前,从巷子中间翻墙逃离才有一线生机,巷子中间与两支八旗主力相隔最远,兵力布置也最少,而林青聚拢明军残部,则是要杀出一条通往巷中心的血路,同时消耗八旗军的有生力量。
八旗军军一旦看到明军聚拢,必会派人绞杀,只要将明军杀散,这些明军残部的任何反抗都无关痛痒,留着小部分明军死守前线,能攻击林青的也只有巷围墙外的八旗军了,不出林青所料,右边的围墙外不断有八旗士兵翻入,朝向林青聚拢的明军残部杀来,更有弓手在围墙上居高临下,狙杀明军。
但一旦找到核心的明军战斗力也不弱,大喊着援护总兵,不断聚集有生力量,与人数占劣势的八旗军杀在一起,还有明军弓手站在左边无雨的民房中,对八旗弓手予以反击,这里的喊杀声甚至惊动了巷子中心的明军,在明军将领的指挥下,巷中心的明军开始向林青靠近,形成了对林青与将领亲兵间八旗军的围杀。
“援护总兵!”
林青在“援护军”的最前方,仅仅数分钟,他就快从前线处推进到了巷中心,速度快得令人无法置信,翻墙突袭的八旗士兵毕竟是少数,一道巷子大半地都站着明军,清军即使有大量兵力投入,在这条狭窄的巷子中也无处下脚。
林青不断地在雨中喊着这支“援护军”的口号,让其他明军明白激战中该走向何方,也鼓舞着跟随林青的明军军士的士气,就像一面高高飘扬的旗帜,只要旗帜不倒下,这些背水一战的明军残部就还有继续作战的信念,这极其重要。
一路杀来,遍地都是趴伏尸首,明军与清军的兵甲躺在一起,鲜血汇入满地雨水中,将整条巷子涂为淡红色,一块块深浅不一的红斑如皮肤病人染病的手臂,满目血腥疮痍,所有人厮杀不止,只有这充塞天地间的雨水为其哀泣,想将这红色的伤痛擦去,不留半分痕迹。
血水染满林青的布衣,杀过几十米,林青不见一点疲惫,依然精神奕奕,双目如电,照雪枪在林青手中不断演化拦,拿,扎,缠等八极六合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