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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扬唇给了岳川一个微笑,用口型对他说加油,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便迈步走进了考房之中。
会试的时间和考试的内容都与乡试一致,而且发卷子的方式也是一样的——那就是将诗词、经义和策论的三份考卷一起发下,然后给考生们两天一夜的时间,用来答题。
杜若又朝着岳川所在的考房看了一眼,便取出了笔墨砚台,打开了诗词的试卷。
今年会试的诗词题目是冬景,只要注意押韵,考生们便可随意发挥,五言、七言、绝句、律诗、词、骈文或赋皆可。
以冬景为题来作诗?殊不知宋朝第一才子苏轼,就有一首名为《冬景》的七言好诗呢!
杜若轻轻一笑,将手中的毛笔蘸饱了墨汁,在雪白的答题纸上面,落笔写下了那一首《冬景》:
冬景
荷尽已无擎雨盖,菊残犹有傲霜枝。
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黄橘绿时。
诗成,水蓝、翠绿和茶色的三股才气搅在一起喷涌而出,竟然高达四尺有余,《冬景》,是一首传国诗!
诗中所咏为初冬景物。第一句写的是初冬残荷。荷出污泥而不染,本为高洁品质之象征,惟到深秋初冬,池荷只剩残茎,连枯叶也已无存,确是一片凄寂。夫留得枯荷,尚能听雨,近则连枯叶亦无之,其衰飒至极矣。
然则作者嗟叹感喟之情仅此一句,第二句便将笔势劈空振起,转到了“菊残犹有傲霜枝”。残菊与枯荷,虽同为冬天的衰飒之景,但作者却以“傲霜枝”三字写出了秋菊的孤高之态和贞亮之节,看似与第一句对文,有互文见义、相与呼应之势,而事实却侧重在一个“傲”字上。“擎雨”之“盖”乃实写,不过说像伞盖一样的荷叶都已一干二净;而“傲霜”之“枝”的“傲”则以移情手法写出了菊的内在精神,示人以凛不可犯的气概。这就比第一句深入了,诗的意境也提高了。
第三句则爽性喝破,人人皆以萧瑟秋风、严寒冬日为苦,作者却偏偏赞之为“一年好景”,且谆谆嘱咐“君须记”,此真以平淡无奇之语言给人以出乎意料之感受;至于收句,倘无力回天,则全诗必成虎头蛇尾,强弩之末。而作者乃从花写到枝,从枝叶写到果实,所谓“正是橙黄橘绿时”,乃金秋乍逝,百物丰收的季节,“橙黄橘绿”,又呈现一派熙熙融融景象,在前两句枯淡凄清的背景下突然出现了炫目摇情的色彩,真可谓是神来之笔!然而作者除了用几个植物名称和几种简单明快的色调之外,再无其他噶枝蔓之句,这就给予作者一种踏实稳重、矜平躁释的美的感受。古人说:“情随事迁”。而此诗的妙处,竟能用景移情,把日渐凋残的初冬一下子打扮成一片金黄翠绿,虽说用笔雅淡温柔,却具有不尽的蓬勃朝气。
而使得这首看似简单的《冬景》能够成为传国佳作的地方还在于整首诗中,意境的层层叠加:诗人却只选择了荷与菊这两种分别在夏、秋独领风骚的花,写出它们的衰残,来衬托橙橘的岁寒之心。
诗人的高明还在于,他并不是简单地写出荷、菊花朵的凋零,而将描写的笔触伸向了荷叶和菊枝。终荷花之一生,荷叶都是为之增姿,不可或缺的。诗人用擎雨无盖说荷败净尽真可谓曲笔传神!同样,菊之所以被誉为霜下之杰,不仅因为它蕊寒香冷,姿怀贞秀,还因为它有挺拔劲节的枝干。花残了,枝还能傲霜独立,才能充分体现它孤标傲世的品格。
诗人这么做,全然是为了强调和突出一年之中的最好景象:橙黄橘绿之时。虽然此诗之中将橙和橘相提并论,但事实上却偏重于橘,因为“橘”象征着许多美德,故屈原写《橘颂》而颂之,主要赞其“独立不迁”、“精色内白”、“秉德无私”、“行比伯夷”。此诗的结句正有此意,在表达上融写景、咏物于一炉,含蓄地赞扬了橘的品格和秉性。
看着高达四尺有余的才气从杜若的考房里面喷涌而出,贡院大学士夏侯慕寒点头轻笑,眼中透出了赞赏,却看见另有一股蓝黑之中透着紫色的才气从岳川所在的考房之中喷涌而出。
看见题目要求是以“冬景”为题,岳川忍不住露出了笑容,描写冬景的诗他会!
磨好了墨,岳川将毛笔蘸饱了墨汁,很快,雪白的答题纸上,落下了岳川那刚劲有力、入木三分的字迹:
江雪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一首《江雪》,才气四尺二寸,诗成传国。
一首《江雪》,将这样一幅画面呈现在了人们的眼前:
在下着大雪的江面上,一叶小舟,一个老渔翁,独自在寒冷的江心垂钓。诗人向读者展示的,是这样一些内容:天地之间是如此纯洁而寂静,一尘不染,万籁无声;渔翁的生活是如此清高,渔翁的性格是如此孤傲。诗人所要具体描写的本极简单,不过是一条小船,一个穿蓑衣戴笠帽的老渔翁,在大雪的江面上钓鱼,如此而已。可是,为了突出主要的描写对象,诗人不惜用一半篇幅去描写它的背景,而且使这个背景尽量广大寥廓,几乎到了浩瀚无边的程度。背景越广大,主要的描写对象就越显得突出。
首先,诗人用“千山”、“万径”这两个词,目的是为了给下面两句的“孤舟”和“独钓”的画面作陪衬。没有“千”、“万”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