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一身深蓝色长袍的严凌天端坐在软榻内,摆放在膝盖上的手,用力的拽紧,那张不怒而威的面容上,布满了一层浓郁的狠意。此时,一名护卫从听雨楼里走了出来,他怀里抱着一名女子,只见女子全身紧紧地包裹在一件黑色的斗篷里,青丝散落,掩住了那一张面容。
她蜷缩着身子,双肩因为害怕而颤抖,低垂的脑袋里,断断续续地溢出一声声近乎无力的嘶喊,那嗓音,已经近乎嘶哑。
侍卫小心翼翼地抱着女子,弯腰,将女子放入马车。
女子失去了依靠,立即放声惊喊。她猛地抬起了头,露出了那一张布满了惊恐和害怕的脸。她那一张面容上,此时赫然出现了一道血痕,那一道血痕很深,鲜血近乎已经染红了女子的衣衫和颈项,很是骇人。
“啊……”那一声惊叫,却已经近乎沙哑。
严凌天伸出手,女子拥入了怀里,按住了女子拼命挣扎的身子,道:“瑾儿,是爹爹,是爹爹。”
“不爱要碰我……不要……碰……”严若瑾用尽了力气挣扎,片刻,整个人顿时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严凌天伸出手,抚着严若瑾的发丝,嘴角紧抿,整个紧绷的轮廓,隐约含着几分阴冷的杀意,周身蔓延出弑杀的冷寂。他开口,近乎咬牙切齿地道:“瑾儿,你放心,爹爹一定会将这一切都帮你讨回来。那些伤害你的人,爹爹一定会将他们碎尸万段。”
那一字一句,近乎淬着毒,扬起,落下,带着浓浓的怒意,近乎将人吞噬。
“大人……”马车外,那名侍卫恭敬地弯下身子,道:“里面的那些男子已经全部抓起来,等候带人亲自审问。至于其他人,已经全部处理干净,大人放心。”
“听雨楼,是否要留?”
“烧了。”严凌天抿了抿唇,沉声道:“这件事情做的干净些,同上次舞乐宫事情一起,这样自然没有人将这件事情查到丞相府的身上。”
“这件事情过后,参与这件事情的人,处理干净,这件事情不能走漏一个字。若是走漏了一点消息,这个代价,不是你能承受的。你的爹娘以及你娘子的性命,可都是拽在你一个人的手里。”
闻言,那侍卫顿时脸色一紧,心里猛地一沉,缓缓地道:“属下明白。”
他抬首,环顾了一眼眼前那些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眸光沉了沉。为了他的爹娘,娘子以及还未出生的孩子,他只能下狠手。严凌天向来做事不留活口,不会给任何人抓住他一丝把柄,若是他下不了狠手,那么死的人,只能是他。
他抿了抿唇,握着剑柄的手,紧了紧,最后缓缓地松开。久久地,他手抬起,落下,嗖地一声,那些侍卫顿时松开手中的利箭,那些利箭猛地跃出,宛如箭雨般朝着听雨楼狠狠地击了过去。
紧接着,前一排的侍卫立即退下,身后的侍卫猛地冲上前,扬起手中的利箭,箭头上,已经燃起了火。瞬息之间,利箭跃出,猛地落下,嘭地一声,整个听雨楼顿时化成一片火海。
火光冲天,将整个暗夜点亮。
夜空下,高墙之上,一身黑衣的风璃殇静立而站,身后,数十名的雪影恭敬地守在身后。她抬首,那面纱上,一双墨色的眸子静静地望着那一片火海,眸底里,一片清冷和淡漠。
次日,整个风祁皇朝的人议论纷纷。听雨楼一夜之间,化为火海,加上之前舞乐宫的事情,所有的人都开始心里一阵阵的犯怵,惶恐不安。那些平日里流连与这些场地的权贵,一时之间,也开始有所收敛,不敢在前往。
丞相府里,千舞阁。
严若瑾整个人躺在床上,青丝散落,露出了那一张苍白得近乎没有血色的脸。碧离伸出手,将扯下的衣衫扯上,掩住了那一片触目惊心的印痕。一片雪色的肌肤上,布满了一道道被用力掐出的印痕,一眼望去,便知道了在严若瑾的身上,发生了多么骇人的事情。
一旁,严若舞紧抿着双唇,那眼底里布满了一片暗红,极力地在克制着心底里翻滚涌出的怒意,“瑾儿……是谁,究竟是谁,竟然下如此狠手?”
“这到底是怎么了?”严若汐双手紧捂着唇,眼眶里,不禁划下了一道道泪痕。她走上前,坐在床沿,伸出手握着严若瑾的手,道:“瑾儿,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风璃殇……”严若舞眸色猛地一沉,抿着嘴角,缓缓地道:“你可真是够狠。”
闻言,严若汐抬眼,看着严若舞,脑海里想起了风璃殇那一张清冷淡漠的面容,皱了皱眉,难以置信的道:“她?怎么会?”
“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汐儿还是觉得娘娘和爹爹应该好好的调查调查。毕竟,再大的恩怨,也不该下次狠手才是。”
虽然,她与风璃殇并未有过多的接触。但是,她觉得,像她那样的女子,这样狠辣的手段,不该是她。
“这件事情,本宫自然会调查清楚。”严若舞抬首,看着严若汐,眉头不着痕迹的拧起,眉宇之间,虽然依旧一片从容,却隐约地蔓延着一丝不悦的冷厉,令人不由得心猛地一禀,“二妹,虽然你和瑾儿平日里并不算得上亲近,但是怎么说,也是亲姐妹。血浓于水,二妹遭遇到这样的伤害,你似乎却还是为别人求情。”
“你身为丞相府的人,理应跟我们站在同一根战线上才是。却似乎,本宫永远觉得,你的心并不在丞相府上。瑾儿虽然不懂事,但是无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