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待着我的追问,可是我只是挑高了眉头,抱着胳膊噙着笑:“然后?”
服务生在此刻上了一道汤面,这本该是最后上的,但是晚餐的高峰显然让她没了次序,带着几分国内中菜馆的地气,周围也稍稍声音大了起来,不知道是因为中餐馆来了不少中国留学生的缘故,还是因为吃中餐的时候根本就静不下来。这并不是一种贬义,而是一种让我感到倍觉亲切的热闹。不过reid却被那个“嗙”的一下被跺下的盘子吓了一跳,这让他刻意营造的气氛跳篇了。
“这是什么?”他呆呆地看了一眼正准备转身的服务生,这个嚼着口香糖的白人姑娘浑身带着一种碉爆天的气息。
“四川担担面。”这个黑色大波浪发型的漂亮姑娘居然吐出了一口四川腔,她从上到下扫视了一下reid,微微地翻了一个白眼,“ yle,你可以当做是泡汤的意大利肉酱面加上魔鬼椒,反正我看见anley就是这么做的。”她没给reid张嘴的时间,努努嘴继续开炮:“我恨每个人都要问我‘这是什么?’”她怪声怪气地扭扭头,眉眼间堆积了好似从上个世纪来就没消减过的不满:“总不会是把你对折几半放碗里,那就收不了10美元那么多了。”说完她又看了看不远处几个正在招手的警察,做出一副即将窒息的表情,“问完了么?筷子,那边几个条子又有事了,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在中餐馆要叉子?难道不会用手么?”她根本没有给reid反应的时间,直接走开了,我分明看见她被胸部撑开的衣领边上还别着一个“仅为‘不举’提供其他餐具”的塑料牌。
“我刚刚说到什么了?”reid显然接受不了这样“火辣”的姑娘,他保持着半张着嘴的姿势看向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的棕色的小卷发受惊般地耷拉下来,脸上除了惊呆了的表情以外,就是一种反应迟缓的感觉。他甚至忘了自己说到什么了,忘记,这和reid简直就是绝缘。
“对了,我刚刚说piven的指纹在美国没前科。”他缩着肩膀又再次刻意想要吓唬人,不过他完全没有发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bug。“然后gacia对比了一下断手的指纹和m公司的职员档案,然后你猜她看到了什么?”reid十分敬业地压低了嗓音,双手的伸出,习惯性地弯曲起无名指,水平位置的青黑眼袋一点都没有给他增添阴森感,而是越发的好笑。
“哦,你难住我了,我····猜是gacia看到了那个指纹正好和piven相符合?”我假笑着扯开自己的嘴角,每说一个单词就点一下头。
“你知道了?”reid看起来是失望极了,他那卖弄和憋笑的表情僵硬在了两颊,露出了他微微尖锐的犬齿。
“看在上帝份上,你刚刚自己说了‘piven的指纹在美国没前科。’。”有的时候总是难以相信眼前这家伙的智商有187。“好了,天才博士,请您为你可怜的无知的女朋友解一下惑好么?顺便提醒一下,如果你再张着你的嘴的话,你口腔里的淀粉酶和溶菌酶就要对空气中的细菌进行谋杀了。”
“我真的说过了?”reid耸着鼻子看着我,却在我变换了的眼神下乖乖闭嘴:“好吧,也许我真的说过了。”开场不利一点也无法影响reid对于接下来的话题的兴趣,他重振了自己脸上pikapika的笑容,手指又不受控制地晃了起来,“1892年英国遗传学家高尔顿的《指纹》中说过‘在640亿人中才能找到一对特征完全相同的指纹。’事实上,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发现不同的人拥有同样指纹的情况。”
“重点,please!”你就是无法阻止reid的演说欲,如果不是没人能够听懂他的冷笑话,我想也许他会是一个好老师,我是说,善于催眠的好老师。
“所以我们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确定那只手就是属于jason piven。哦,谢谢。”他让了让送上来的菜,但是却没有停顿下来,还是忍不住加了一句:“百分之十是ja公司录指纹的时候带了指模。”
“然后?”
“jason piven失踪了,在他给自己的公司打过电话之后。”reid拿起了自己的筷子,研究似的在手上晃了晃,筷尖在碗底对齐,用中指和无名指夹住尾部,“我们听了他的那通电话,他对于公司询问他的事情感到惊讶,不过,更多的是听见有一只带着相似戒指的手被人发现。而这通电话也让我们确认了,那只手就是piven的。”reid顿了一下,偷眼看了我一下,悄悄地放下了筷子,挪到了盘子与碗之间。一脸平静地继续话题:“他说了一个单词,重复了两边遍,”他竖起自己的两根手指,微微前倾自己的身子:“‘when’,他是这么问自己的秘书的,虽然他轻描淡写地否认了那只手的归属。”
“他的重点不是为什么会有一只疑似自己的断手出现在警方的视线里,而是关心那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我瞟一眼筷子,眨眨眼,“所以你们认为他的确是去了一只手,虽然他并不承认。不过他这么问的话,很可能这并不是他做的。那么,三个问题,一:为什么他要隐瞒这件事,二:是什么样的人会将他的手剁下来,并留下标志,三:为什么要寄给我?”
“这很难说。”reid摸着自己的胳膊,却偷偷用自己的手指将筷子往边缘捅了捅,“在没有足够的依据时,人的动机是难以描述的。存在着需要和诱因两种条件,和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