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祎铭来到警局这边已经下午一点钟了。
他对于这件事儿的态度还真就是不紧不慢,厉家和韩家两家人的关系在这摆着,他自然会顾全两家人的面子,不会把这件事儿闹大。
只是韩佳佳这么不知道分寸的去针对舒蔓,该给的教训还是应该给的,他让韩佳佳多在警局这里被拘留一分钟,就会让她多受一分钟的教训,让她知道舒蔓不是她能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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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厚重又有些许斑驳的铁门,厉祎铭半挽着白衬衫的袖口到小臂处,逆着光影,笔挺的身躯出现在门口那里。
迈开平稳的步履,厉祎铭走上前,灰暗不明的光线下,他看到了长发披散,无助又颓废姿态的韩佳佳,手被扣住,身躯瑟瑟发抖,一副濒临死亡老人般摧朽拉枯姿态。
没有因为韩佳佳这副鬼样子有什么心疼、怜惜的意思,厉祎铭信步走到对面的座椅上,优雅如同西欧绅士落座。
西裤贴合劲瘦长腿,恰到好处的勾勒他笔挺的腿。
厉祎铭双腿交叠,一派从容之姿抬起头,往韩佳佳那里看去。
刚刚铁门被拉开,韩佳佳就颤抖了一下身躯,隔着披散的头发,看了眼来的人是谁。
这会儿听到椅子被拉开的声音,她本能的抬起头向厉祎铭那里看去。
冰冷又阴森,还潮湿的审讯室里没有了别的警-员在,韩佳佳从披散的发丝间,看向厉祎铭。
望着眼前这个五官如铸,让自己那般痴迷的男人,哪怕自己因为舒蔓变得这般狼狈,她还是忍不住会心动。
厉祎铭见韩佳佳隔着头发看自己,淡泊的目光,视线很寡淡的看着她,没有一丝情绪流露。
两个人相互对视了有十几秒,厉祎铭见韩佳佳苍白的唇瓣不住的发颤,想要说点儿什么,他先开了口——
“还满意你现在这样样子?”
厉祎铭没有任何温度的一句话听到韩佳佳的耳朵里,让她只感觉自己被人从头到脚泼了一盆冷水。
还满意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他怎么能说出来这样的话?
她曾经可是那么的喜欢他,他就算是不喜欢自己,也不应该落井下石,说出来这样往自己心脏了捅刀子的话啊!
“……你……今天来这里就是为了看我笑话的吗?厉祎铭,你还是不是人?”
韩佳佳颤抖着不着一丝血色的唇,双肩都跟着轻颤的质问厉祎铭。
她在这里待上一晚,真的已经把她逼疯了,且不说这里酸臭的味道让自己多么难以忍受,晚上没有人在时,阴风嗖嗖,白炽灯发出“嘶嘶……”的爆鸣声,唯一的一盏灯在半空中左右摇摆,时不时的灯光还忽明忽暗,好像是跳动的鬼火一样,让她近乎精神分裂的不住大叫,却没有一个人理会她。
直到她身体因为害怕而颤抖,因为恐惧而歇斯底里,也没有人管她,她只得抱紧自己的身体,在这样空荡又可怕的房间里,找寻安慰的四下盯着每一处,却在看到斑驳的墙壁上映着自己孑然一身的身影,吓得哀嚎出声。
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就好像是自己的身体已经被掏空了一般,真的是太可怕,太难熬了。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度过这样的一-ye,直到早上厉晓诺来,她才知道自己是活着的。
厉祎铭眉波淡淡的看着韩佳佳红唇的眼,和周遭大大的黑眼圈,再加上她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丝毫没有心疼的迹象。
他之所以会选择下午才来,无非就是让她记住这个惨痛的教训。
相比较来说,这样的韩佳佳,他觉得惩罚还是轻了些,如果可以,他希望这个这个女人可以受到更惨痛的教训。
吃一堑、长一智,要是不让这个女人受到一个深刻的教训,她是不可能学乖的。
将长长的手指抵在额心处,他漫不经心。
“我以为你在警局待了一晚上会学乖,可事实证明,你还是没有学乖!”
他倒真就不在意韩佳佳歇斯底里的冲自己喊,他来这里就已经预料到她会冲自己发脾气。
闻言,韩佳佳冷笑,笑的癫狂。
再敛住笑时,她瞪着厉祎铭,尖锐发声——
“厉祎铭,那个jian女人有什么好的,你竟然那么护着她!”
“她没有什么好的,但是至少不会做这样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厉祎铭换了一个坐姿,将手放在前面的八角桌上。
“你应该庆幸被抓伤脸的人不是你!”
舒蔓是什么性格的人,他比谁都清楚。
那个小女人骄纵不假,但是她更喜欢睚眦必报,谁得罪了她,她绝对不会就那么算了。
如果让舒蔓知道昨天找事儿的人其实是她韩佳佳,厉祎铭坚信,舒蔓能来警局这里抓花她的脸。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别去找她的麻烦,你可以理解为我是为了保护她,但是我也可以告诉你,我也是为了你好。”
厉祎铭的话让韩佳佳一怔,他为了自己好?
如果他为了自己好,会来看自己的笑话。
“呵……”
韩佳佳冷笑一声,“如果你说的对我好就是来看我的笑话,那我真就是要感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