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可以让她得瑟不怕被打的玉牌后,万俟佾嘉久久不能平静,连昨夜脱了外衣都没舍得把玉牌放到一边,就那么拿手紧紧握着握了一宿,久到第二天起床她的手直接成了抽搐的鸡爪状。
但是她依旧开心啊,毕竟她现在是一个重量级的人物了,身后可是有一百零八个人挺着呢,怎么想都觉得腰杆子应该是挺得笔直的。
她甚至很想赶紧出个门,惹个事试试。
没错,她已经呈现了一种病态。
神经病状态……
任凭谁都能一眼就看出来,包括给万俟佾嘉梳头的韩芷,韩芷自早上端个水进来侍候万俟佾嘉洗漱开始,得空就能看到自家主子在暗自傻笑,更吓人的是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还不说,一直咧个嘴笑。
“王妃,今天天气不错,要不……咱们出去花园逛逛吧?”韩芷开始猜测是不是因为主子在屋子里待久了的缘故,于是强烈建议要出去走走,晒晒太阳顺便也晒晒脑子。
晒晒脑子……
“好。”万俟佾嘉想也没想便应了下来,刚要起身去被韩芷喊住,万俟佾嘉扭过头看了一眼韩芷,韩芷却是伸手指了一下她的头发,万俟佾嘉重新坐回镜子前照了一下镜子,拿起木梳将头发轻梳了两下便重新站了起来。
“王妃!”韩芷想要拦住万俟佾嘉的步子,但万俟佾嘉却是一个闪身直接溜出了门外,韩芷无奈只好赶紧追了出去,堂堂华阳国的景王妃,怎么可以披头散发如此不注意形象呢。
见韩芷不依不饶,万俟佾嘉却是来了兴致,几步快走之后竟是不自觉用起了轻功,等她回过头时身后早已经没有了韩芷的身影。
万俟佾嘉得意一笑,看来她的防身本领丝毫没有减退嘛。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似有若无的琴声,万俟佾嘉用力一跃整个人跳上了旁边的一棵老树,找了个合适的位置正打算躺下好好欣赏一下,琴声却是伴随着“叮……”一声嘎然而止。
琴弦……
琴弦断了?
小木头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把弦都弄断了呢?
万俟佾嘉正疑惑着,余光却瞥见离树不远处的那一片桃花林中白孤单坐着的那一袭白衣,花海灿烂如火,那人白衣就更胜雪。
微风抚过,沐槿额前的发微微动了动,散了一肩的青丝更是随风轻舞起来,万俟佾嘉站在沐槿身后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一时间竟是有些看呆了。
沐槿却是转过了身,目光略显清冷地看了一眼万俟佾嘉,不知是不是万俟佾嘉的错觉,万俟佾嘉竟是有一种莫名的心慌感,沐槿这个失落的样子莫名地让她有些烦躁起来。
于是她迫不及待地抢先打了招呼。
“沐槿。”她那么着急地叫着,似是怕了晚了沐槿就会随风而逝一般。
沐槿没有立刻回头,半晌忽觉衣袖处一紧,沐槿微微偏过头正好看到了万俟佾嘉正小心翼翼地扯着他的衣袖,她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站着,但手上扯着他衣袖的力气却是显然是发自全身的,因着她手指关节处微有些泛白。
沐槿的心莫名地一抽,原本因弹琴而涌上心头的忧伤渐渐散去,沐槿转过身伸手轻轻地握了一下万俟佾嘉扯住自己的手。
他的手很冰,但万俟佾嘉的手却很暖。
沐槿突然有了一种再也不想放开的冲动,脑海中突然闪过一抹火红的身影,似是不经意地与眼前的这人有了重叠,沐槿赶紧摇了摇头将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去。
原本握住万俟佾嘉的手微微调整了一下方向,沐槿用扶轻拍了一下万俟佾嘉的肩膀,万俟佾嘉仿佛从幻境中走出一般,有些迷茫地望着沐槿。
她怎么总是能轻易地感觉到小木头的喜怒哀乐?
而且还如此真切,仿佛经历这一切的就是她自己一般。
“小木……沐槿你怎么了?”万俟佾嘉从悲伤中慢慢恢复但还未完全缓过神来,只是有些着急地扯着沐槿问道“琴弦怎的断了?”
对于一个长年弹琴的人,特别还是小木头这样的与琴几乎是融为一体的人,琴已经与其本身密切相关不可分割,如今弦断是否也预示着要发生什么事呢?
“无妨,我只是在试一首新曲子,只不过只是到关键之处便没了思绪,不禁有些心绪不宁才不小心把弦弄断了。”见万俟佾嘉脸上流露出一股浓浓地担忧之情来,沐槿很是感动急忙向她解释道。
说来也怪,他不是第一次作曲,只不过这一次这曲子作得似乎分外艰难了些,总是在最关键的地方他就不得不停下,而且每次都是那同一个地方。
“哦。”万俟佾嘉偷偷松了口气,沐槿这琴痴估计为了这曲子已经几天几夜没有好好睡觉了吧,不然也不会把自己弄得如此憔悴。“这曲子叫什么?”
沐槿没有直接回答万俟佾嘉的问题,脸上却是闪现了一种万俟佾嘉从未见过的温柔,那温柔在一瞬间冲去了沐槿身上所有的哀愁,让沐槿整个人都仿佛沐浴在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暖之中。
“神女。”沐槿淡淡地开了口,原本清冷的声音略多了些磁性,注意到万俟佾嘉向他投来的不解眼神,沐槿顿了顿重复了一遍“它叫神女。”
万俟佾嘉呆呆地点了点头,虽然她不是很明白这首曲子取名的含义,不过看沐槿脸上那种神圣的样子,估计是这傻木头不知何时做梦梦到了天上的仙女,然后醒过来久久不能忘怀因此作首曲子来纪念吧。
那不是应该叫神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