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丰长一骨碌爬了起来,他身边那二、四、五、六也都爬了起来,看向眼前那个模糊的头影,更多的,是看向着头影后面的模糊背影。
“你们放心!不到明天天亮,他是醒不过来的!我下了狠料!”李潇潇转过头去,沉声喊道:“大师兄!孙一亭!孙一亭!”半晌,无人答应,得意道,“是不是啊!咱们快走吧!”
廖丰长完全没想到之前说不在乎的李潇潇竟会使出这一招,心中更是肯定这小子果然不是省油的灯!李潇潇说之所以前面不言语,是看出孙一亭就是一块有板有眼的木头:“我娘说了,像大师兄这样下巴尖窄的男人通常都是保守固执,他一定不会同意的,我再怎么附和你们也是没用的,不如现在咱们放心大胆的去扬我玉虚门的威风,对不对?”
秦悯心扔的是竺玉峰的木子萧,又被安排暂歇竺玉峰,李潇潇把这看成是上天给予的暗示与鼓励,可是出门后听完廖丰长说他们的“报仇计划”时,立马跳的老高:“有没有搞错?三师兄,你们太慈祥了吧?她藐视的是我的生命,无视的是我玉虚门的尊严,她差点就杀了我啊!”
李潇潇一脸义愤填膺,众师兄也颇为理解,谁被当做挡箭牌都会是这个心情吧?可是他毕竟还站在这里,而没有掌门或师父的同意,他们能做的也仅仅是挫一挫秦悯心的锐气,让她收回那目中无人的神气。
“那……木师弟,你想怎么办?”问话的是二师兄焦任,圆脸微胖,眼睛是个勾勾向上的弯月,嘴巴是个勾勾向下的弯月,总是一副乐呵呵的样子,就连刚才生大师兄孙一亭的气时,也就是他最不像。
李潇潇垂下眼眸,思索片刻,随后握着拳头,抬脸对众位师兄:“就算不泼她绿矾油,至少也得让她吃一点苦头吧?怎么着也得劈她一剑!”
“绿矾油是什么东西?”六师兄辛鑫,众位师兄中年龄最小的,不过十六七岁,身量不高,是当年罗大声再外面捡到的一个弃婴,于五岁时正式拜师玉虚门。
李潇潇见他问的天真,觉得这个师兄很可爱,神秘兮兮地从身上掏出一个小瓶子,借着月色在辛鑫面前晃了晃:“绿矾油啊,是种很特别的东西,闻着吧很刺鼻,要是把它泼在脸上……你的脸啊,皮肉会整个都烂掉……哗!”她做了个将绿矾油倒出的动作,吓得辛鑫后退一步,脸色煞白,“哈哈,师兄你害怕什么啊!我又不会泼你!”事实上,小瓶子里装的是胡一山给的药丸,绿矾油这种东西,她也只是在看武侠话本之余看过的一些故事典籍里见到过。
“木师弟,你可真像个女人!”只有女人才会如此嫉妒别的女人的美貌吧?说话的四师兄夏福满是个大胖子,与罗大声的胖不同,罗大声是让人感觉到壮,而他五官也都算正常,李潇潇在月光下看夏福满的脸只感觉是一大团肉,他的五官被横肉挤到一片很窄小的区域里,若是有把刻刀,在他脸上划一个圈,将周围多余的二分之一的肉划去的话,才觉得是个正常的人脸。
“我本来……”李潇潇脱口而出顿了一下,“我本来就是个男人!”
“好了好了!”廖丰长打断他们,“别在这儿废话了,就按按我们先前商量的,至少要让她明白,咱们玉虚门可不是无人!咱们竺玉峰更不是好欺负的!”本来这事儿跟竺玉峰关系不是那么直接,但现在木子萧既然是自己的师弟,也就等于是竺玉峰受辱,不管怎样,那个秦悯心至少要再向竺玉峰的木子萧道歉才行!
秦悯心是个女人,还是个极美丽的女人,那些被安排在竺玉峰居住的江湖人士,很多人都在打探这位够美、够艳、够狠、够绝的峨眉弟子,他们知道峨眉只有她一人留下,甚至有人跟竺玉峰弟子要求与秦悯心的房间要靠在一起,而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孙一亭给秦悯心安排在一座稍显偏僻的小院,却也正和秦悯心心意。
刚刚有竺玉峰弟子给她送热水,那名弟子显然也因为秦悯心将玉虚弟子作为挡箭牌而对他冷面冷眼,秦悯心并不在乎,在他面前,轻移玉步,轻挽莲袖,不过是双手在清水里浸了那么片刻,那姿态就让那个血气方刚的玉虚弟子愣了神,随后她才转头莞尔一笑:“你要呆在这里看着吗?”简简单单一句话,一个眼神,把对方闹了个大红脸。
等那名弟子出去,秦悯心的脸才冷了下来:“也还是个普通男人!”秦悯心在自己带的包袱里拿出一块淡黄色的丝绢,浸了水,拧干,走到室内一处屏风之后,正准备稍微拭一拭身体,突然心神一凛,嘴角勾出一摸魅惑人心得笑容:“地方偏僻,来的人倒是不少。”
“木师弟,你和阿辛守在外面,有其他人来要及时通知我们!”
“为什么不带我进去?我要亲手洗去她给我带来的耻辱!”
“嘘!小声点!你才来多久,她是峨眉那个老尼姑的得意弟子,可不是你三脚猫的功夫能应付的!”要不是看在他摆平大师兄的份上,廖丰长都不想带他来!跟其他师兄弟说话,用通心术就可以,这一个,却还要一个字一个字地讲出来!
“我的功夫虽然三脚猫,我的手段可都是一流!”李潇潇压低了声音,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来,打开来一看,里面瓶瓶罐罐的东西有不少,还没等她一一介绍,廖丰长已经敲了一下她的头:“你是新来的,要听师兄的话!叫你守门就守门!我们一定帮你报仇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