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娘。”
“你不用再说了!”宋十一娘站起身来,“无理取闹向来是我的拿手好戏,你最好乖乖把酒喝完,然后睡觉,明天早晨有多远滚多远。”
那人低头笑了起来,无奈摇着头,面上却是包容神色,自饮一杯后道:“也罢,我也正担心你事后脱不了干系。”
宋十一娘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衣袖一挥,转身出门。男人望着那妖娆的水红色背影,一如十五年前般动人。十五年前她还是孤冷清高,难求一面的花魁,如今却是八面玲珑的妓院老鸨,若是当初他答应了她的请求,会否就不会有今日的十一娘呢?
“阮明书那边如何?”回到平日议事的地方,宋十一娘立即招来自己的心腹——涵逸楼的账房铁笔问话。
“魏央和云间月已经进去好一会儿了,并没有听到什么不对劲的声音。”阮明书那间厢房附近守卫的都换成他带来的人,铁笔没有办法将自己人安插地太近,因此并不知道里面的实际情况。
“隔壁那位公子怎么说?可曾确定了他的身份?”
“尚未确定……不过……依我看,那位公子的地位应该比阮明书要高。”
“比阮明书要高?”宋十一娘略作沉思,她也觉得阮明书所带来的那般护卫身上有着一般护卫没有的傲气,“难道……是哪位王公?”她自然不会想到堂堂天子会驾临济南一座妓院,涵逸楼向来就是个鱼龙混杂,消息灵通之所,以宋十一娘的聪慧,大概能够猜出阮明书会见魔教公子的意图。这么一看的话,魏央和云间月这样的魔教中坚人物都到场了,如果那位公子果真是某位王公,看来朝廷离教之间或许真的能够达成某种协议。
想到这里,宋十一娘冷笑一声,似有不齿,朝廷自然想收罗一切对他有利的帮手,可她没想到的是,离教竟会愿意和朝廷合作,听说前段时间七公子魏央盗了五岳之剑,后来还夺了峨眉的天邪,引得各大门派齐上玉虚山,后来还组成联军,曾经在徽州城与魏央照过一面,却没能拦得住魏央,难不成这其中有朝廷插手?
“十一娘,要不要我……”铁笔手握一直闪耀着金属光泽的黑色毛笔,做了一个手势。
“不……魏央和云间月可不是省油的灯,不要太过火了……不过,你可以多派两个人盯着那位不知身份的公子,只是盯着,不要轻举妄动,明白吗?”
“是。”
“好了,退下吧。”宋十一娘疲倦的挥了挥手,等铁笔退下了,方才解开自己水红色的外袍,露出里面一身白色劲衣,想了想,走到床榻边的一只箱子里,从里面隔层取出一件包裹来……
“海前辈不告而别,晚辈们很是担心,如今见你风采远胜当日,我们也便放心了。”魏央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身边的云间月,方才开口慢慢道。
海巍须发皆银,却是很难看出真实年纪,穿着普通,但身上气度十足,尤其是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炯炯有神,并无半点老态龙钟的样子,与他之前在无极崖的邋遢懒惰的形象大相径庭。只见他哈哈一笑,手敛胡须:“你们两个特意赶到济南见我,是我老头子的面子了。”
“海前辈哪里的话,您是前辈,自然我们该来拜访,等事情处理完了,还要护送前辈回无极崖呢。”云间月明白了魏央眼神中的意思,眼前的海巍确实大不相同了。在无极崖的时候,海巍是出了名的难缠和坏脾气,若不是教主命令他们亲近海巍,相信他和魏央都不会跑到崖边草屋自找麻烦的。但是此刻的海巍,则要显得平易近人很多。
阮明书坐在一边,只是静静听着并不说话,魏央环视一周,屋里似乎除了他们四人就没有别人了。不过刚才进门时,他从守卫的眼神里,清清楚楚看到了一种属于猎人的眼神,这些侍卫显然是不属于阮明书的,但魏央还判断不出来,今晚涵逸楼到底还来了其他什么人?为何隐士那里没有一点察觉?
“你们两个都是聪明人,我也就不跟你们兜圈子了。你们可都知道我离教开山立派的故事?”
“海前辈是想说逍遥王的藏宝图吗?”魏央淡淡一笑,看似毫不避讳地道,目光却是紧紧锁在阮明书的脸上,却见他依然是一副悠闲样子,并无任何好奇或是吃惊神色,看来藏宝图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
海巍倒是微微有些吃惊,打量魏央一眼:“看来狄天确实很信任你们。”
“若是不信任,也不会让我们来接海前辈回去了。”云间月接口道。
海巍笑着摇摇头,云间月一口一句要带他回无极崖,让他看出这个平日看似温和没有脾气的三公子到底还是闹出些脾气了。云间月跟魏央不同,他对教务不甚上心,从不会主动揽下任务,一心喜欢研究音律和阵法,想必这次也是因为魏央才会共同前来。“既然你们知道逍遥王的藏宝图,其他我也不多说了。你们也很清楚阮大人是什么人,如果你们肯依附朝廷,逍遥王的藏宝图,你们有份。”
海巍话毕,阮明书抬起头来,看着魏央和云间月,后面两人相视一眼,由魏央开口:“逍遥王是我离教始祖,他的藏宝图跟朝廷有什么关系?”
“没有朝廷的帮忙,你们找不到逍遥王的宝藏。”阮明书终于开口道。
云间月面色一紧,魏央倏地转过头来,看向海巍:“你已经确定了地点所在?”
海巍点头,神色颇为自得。
魏央和云间月再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