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船顺江流,夏弦好奇的打量这艘船,这是一艘楼船,享受十分适合,不利于水战。
走进船舱,他顿时惊呆了。
船舱里满满大箱子,里面装的全是书籍,估算一下,至少有两千册藏书。
这是一份大礼,除了富甲乾龙的陈家,只有太守或者王家能拿出来。毕竟知识就是力量,大部分家族都不会公开自家藏书,他们家中有祖先的著作,有搜刮的好书,后辈读的书越多,越是别人没见过,在将来就能占据更大的优势。
船工抬着两个箱子走来:“夏秀士,这里还有八百两白银,家主说是他一番心意。”
这位陈家主果然很富有,看来是真心实意送礼,生怕夏弦不收,他满船宝贝提都没提起。
夏弦摸着藏书,道:“代我谢谢陈家主,这份礼太大,但是……我收了。”
船夫刚刚离开,从门口钻出一个脑袋,那是刘英。看到满船宝物,他脸色阴沉。
随后,他悄悄的离开,没发出一点动静。
午时,他们到了江岸,一箱箱藏书被搬出。
暴雨过后,刚建出雏形的应天学堂被毁大半。周围的村民虽然无恙——他们被李太守来接学生的时候一并带回城里。
前段日子他们返回家中,已是屋倒粮光,什么都没剩下。不得不重来的他们挖着野菜过活,将自家屋子重建,倒将此地弄出几分生气。
夏弦交待学生们收拾学堂,自己同样动手,弄的满身泥汗,他将主屋收拾干净,又和左寒烟一起收拾了各自居所。
左寒烟嗜睡,大约是天气炎热,她又疲惫,不知不觉睡着在收拾好的床上。夏弦笑着打开窗透气,正要仔细总结总结这段日子的经历,忽然门外发出喧闹。
他连忙站起,想要出门,听到学生说话:“老师还在,你们去外面……。”
去外面干什么?夏弦透过门缝看几眼,陈舟和刘英怒气冲冲的往门外走,学堂也不收拾了。他们二人还指派同学在自己门前放哨,免得自己忽然开门。
想了想,夏弦好奇的从后窗翻出屋子,围着书院绕了半个圈子,这才看到那两小子。
他们两头顶头,就像是两只正在战斗的公牛,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什么。此地隔他们太远,听不到说话,夏弦小心翼翼的顺墙跟脚走去,躲在离他们最近的一间屋子里。
只听刘英两人互相诅咒对方,什么难听的话都骂出来。
“姓陈的别嚣张,以为送点东西就能成为大弟子,我告诉你,你家就是一商人,你爷爷是商人,你爹是商人,你全家都是商人。这是你们一辈子都改变不了的命运,我刘英才是,是老师的大弟子。”
这句话太毒,骂读书人是是商人,就像指着高富帅骂“你就是一**丝。”,何况他还问候陈舟全家。
陈舟脑袋用力一顶,两人都晃了晃:“凭什么?就凭你出身官宦世家?你就一定是首席?孔圣人弟子颜回一样出身卑微,子路一样贫寒,却名列三大首席,凭什么商人之子就不能成为首席?”
他们争论的问题夏弦一头雾水。
首席大弟子,有这个东西吗?自己是老师怎么不知晓?
颜回、子路、子贡。有传言颜回是孔子首席弟子,其余两位不知道是不是杜撰,名列颜回之后分列二三。
据此看来,也许古代真有过首席弟子这一职位
再结合古代国人师传,国人敝帚自珍,一般很多东西都只会教给大徒弟,更有传男不传女的说法。长时间下来,才会导致后世很多东西失传。他们嘴里的大弟子,应该就是这样,可得真传者。
“凭什么?”刘英顶住对方道:“就凭我父亲是太守,我出身书香世家,什么是书香世家要不要我为你补补常识?”
“就是如此你又怎地?老师没有定,我陈舟为何不能争?”他呸一口道:“今天你找我,是你害怕了?还是嫉妒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陈舟脚还没有好完全,使不上力气,被激动的刘英一顶,一屁股坐倒地面。
刘英哈哈笑着,不见眼角有丝毫皱纹:“我怕你?”
“不怕?不怕就别烦我。”
刘英捡起一块石头:“来来来,咱们要不然练练。”
陈舟也不是好惹的主,反手抓起地面石头一板砖拍在刘英脸颊,将他拍的摔倒,牙齿都差点打掉,更青紫一大块。他道:“练就练,谁怕谁?”
血水顺着刘英嘴角滴落,他摇晃脑袋站起,看大树,怎么树忽然多了,密密麻麻的,落脚地也没。
这板砖太狠,夏弦看的摸脸。他没来得及出去阻止,又见到刘英举起石头,拍在陈舟那只断腿上,陈舟“啊”的惨叫,狠劲发作,忍痛一石头将刘英脑袋开了瓢。
瞬息中两人倒在血泊中,弟子们看的害怕,颜子杰叫道:“老师,老师……。”
夏弦慌忙从屋子里走出,眼见刘英还要再砸陈舟,他喝道:“住手。”
这一声住手,吼的像是惊雷。
“老师,他们,他们……。”
血水眨眼就红了地面,刘英恼怒的看一眼夏弦,正要说话:“老师你……”。
开了瓢的脑袋撑不住,他昏倒在地。
原本应该是考试得胜归来,一派喜庆模样。夏弦都打算今天撤禁酒令,让大家一起高兴,喝醉无妨。没成想几乎只是两个眨眼的时间,居然发生如此惨况。
这是斗殴,严重的斗殴,只为争那个虚无缥缈的首席大弟子位置,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