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哄笑:“为那青叶发芽我相护,劝酒劝酒,劝君一杯酒,我自好相思……哈哈……。”
杯盏交换,叮叮咚咚,几口酒下肚,秀才们诗兴大发,大觉天下只有我作的诗最好,我如此fēng_liú倜傥,帅气潇洒,若那小郎君,故人不是我,那怎么可能,必定是弄错了。
“fēng_liú倜傥少年郎,昨日西窗剪烛花。但有云白风轻来,嫦娥月下穿霓裳。”……。
真是热闹,夏弦这辈子第一次见到如此文会。他本想“文会大约就是一本正经的坐着,大家你写一篇文章,我作一首诗词,有德高望重的老夫子品头论足,决出个胜负。”。从没想过,南国的试会竟然是这样,很有,有趣。
“咚……”琴弦抖,乐声亮。
女秀才们生气了,在责备秀才浪荡。
“取琴来。”一个很潇洒狂放的秀才叫道。
“他是孙何时,孙家的二少爷。”
南都只有一个孙家,四大家族之一的孙。夏弦没想到,这位孙何时居然身份如此高贵。
孙何时接过仆人送来的古琴。
古琴有些年头,他左手按住琴弦,悬空不落,音不发,再一拨,有金石韵。绝对是一张好琴,万金难求。
就是他把我灌醉,夏弦眯着眼,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恶意希望他弹崩。
孙何时四面环顾,他擅长琴音,名扬南都。这时候要弹奏,连楼里的姑娘也声息俱无。
就像雄狮环顾自家领地,他环视一圈,最后目光定在夏弦身上。夏弦有不好的感觉,孙家大少爷是孙剑,咱们有仇呢!
“闻夏秀士谱精忠报国一曲,可流芳百世,能否上前共奏?”
人们兴奋了,精忠报国的作者近在眼前,还要和孙二少一起弹奏,或许能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虽然夏狂士人品不怎的,但是才华么,真没有人敢质疑。《月下独酌》在前,《剑赋》在后,谁敢说他才学不够,那是要被打脸的。
人们拭目以待,等着夏弦上前,自发的让出一条通道。
夏弦头皮发麻,他就是个半吊子,五音初学,乐理刚知,古琴?那玩意从没有碰过。于是推脱道:“不敢,小生不通音乐,怎敢和孙兄同奏?”
“铛……”
这声琴音带着怒斥。
读书人一腔勇气,一往无前,你怎能推脱?
二少爷又弹了几个音符,分明听出是子期伯牙的故事。俞伯牙和钟子期是知音,钟子期死后,俞伯牙感叹世上无人再懂他的琴声,于是将琴砸了。
用在这里,意思就是,这么多人在,难道你害怕没有知音吗?又或者还有一层意思,莫非你要砸琴藏拙吗?
连姑娘们也看不下去了,白纸飘飘,有数十篇文章落下。夏弦恰好捡一张纸,上面写的是:“却知秀士有乐才,何不琴声奏长天?”
奏什么长天?我就不懂弹琴,你是要说。对,牛弹琴吗?
上不是,下不是,跑不掉,躲不了。夏弦骑虎难下,脸都白了。
“小生近来身体多有不适,无法弹奏。”
“夏秀士,莫非是看不起咱们南都人么?奏一曲而已,何必推脱?”孙二少满眼期待。
他是真的期待,二少生平最爱音乐,见到高手无不请教,如今见到几百年第一首传世名曲的作者,岂有不期待的道理。
他上前,拉住夏弦往案台走去:“你我共奏凤求凰,若是抱得美人归,我让与夏兄便是。”
而那楼内,有女子抱琴低笑:“花落知是故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