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两小厮一回头,其中一个赶忙躬身行礼,“伯爷。”
另一个好象非常害怕,头压得低低的,都不敢抬起。
“伯爷问你呢,还不回话。”
有丫环见淮阳伯脸色暗沉,隐有怒意,赶紧出声斥道。
给淮阳伯行礼的小厮忙推了推他的同伴,他同伴象才醒悟过来,结结巴巴回道:“小的……刚说冬雪好福气,跟那位公子以后有好日子。”
“嗯?”
“还有……还有冬雪要赎身了。”
“滚。”
淮阳伯怒斥一声,甩开两丫环,背着手径自离去。
留下两丫环莫名其妙的呆站原地,互看一眼,娇呼一声“伯爷”追了上去。
小厮见淮阳伯发火,转身撒腿就跑。
其中一个往斗鸡场的方向跑去,恰宁致远也准备去更衣,他身边跟着的小厮见了来者呵斥道:“进宝,跑什么跑,说了多少回,在外面就不能稳重点。”
进宝这才停下来,叫了声“少爷”。
宁致远拿手中的折扇在进宝的头上敲了一记,笑道:“后头有鬼追着你?哈哈,说不定是个******,进宝艳福不浅呐。”
进宝委屈的摸着头,“少爷,不是的,是伯爷发火了。”
进宝朝身后一指,“就是他,就是他得罪的伯爷。”一回身,身边却连个鬼影都没有,奇了怪了,明明一起跑过来,怎么人呢,跑去了哪里?
淮阳伯气哼哼的回了自个在别院的卧房,仰面躺在床上,鸡也不斗了,外面的人也不管了,跟进来伺候的丫环也赶出去了。
一想到冬雪要跟个少年郎。就恼怒不已。
并不是说淮阳伯有多喜欢冬雪,只是人的心理就是这么微妙。
一向游走在花丛中的淮阳伯是最受姐儿欢迎的人物,有地位,有钱财。又大方,还懂得怜香惜玉。
作为冬雪曾经的恩客之一,两人很是缠绵了一段时间,意浓情浓之时淮阳伯也曾半玩笑的提出要为冬雪赎身,可冬雪一口就回绝了。
冬雪说不愿做妾。
那时淮阳伯还对冬雪另眼相看。觉得冬雪很有股傲气,不是一般的庸俗脂粉可比。可没想到,自己错了。
老鸨爱财,姐儿爱俏。
她这是瞧不上自己。
呸,她一个低贱的****,竟还敢瞧不上堂堂的伯爷,活腻歪了。
想我淮阳伯有身份有家财,有模有样,哪点不强过那等毛头小子,我到要看看。是谁要跟我作对。
一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淮阳伯越想越生气,干脆直接带着一群护卫小厮浩浩荡荡的杀去醉春楼。
此时天色还早,醉春楼正做着开门的准备,龟公刚把门打开一道缝,就被人从外面一把推开,将龟公推得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
“是哪个龟儿子……”
骂声嘎然而止。
淮阳伯正在气头上,飞起一脚将爬起来正要行礼的龟公踢得在地上滚了两滚,旁边护卫见淮阳伯恼怒又上去给了龟公几个嘴巴子,龟公的那张脸顿时肿胀起来,鲜血顺着嘴角流下。
被这无妄之灾打懵的龟公一声不敢吭。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
看也不看,一群人直往里面冲去。
“哟,今儿是什么风把伯爷……”
迎上来的谢妈妈一句话没说完,就被淮阳伯身边的护卫拨得转了好几圈。“一边去。”
眼睁睁看着一群人冲上三楼,谢妈妈忙朝二楼的一位姐儿使个眼色,那姐儿悄悄跟上去,一会儿回来告诉谢妈妈淮阳伯去了冬雪的屋子。
谢妈妈放心了,进了屋子就好办,冬雪自然有法子消了淮阳伯的火。说不定还能将淮阳伯重新笼络回来,成为醉春楼的财神爷。
乐滋滋的谢妈妈一迭声的喊道,“女儿们,女儿们,开门迎客啰。”
这边淮阳伯一脚踢开冬雪的屋门,屋子里并没有他想象的颠鸾倒凤的画面,莫名的心里舒坦了些。
“伯爷。”
冬雪愣愣的看着破门而入的淮阳伯,醒神后忙过去见礼。
淮阳伯理也不理,撩起衣摆往正中的椅子上一坐,冬雪奉了茶来,他也不喝。
护卫极有眼色的退走,将还在愣神的小丫头也扯了出去,顺手关了屋门。
“冬雪,你要赎身了?”
淮阳伯似笑非笑的望着冬雪,眼中却闪过一道冷意。
谁知冬雪听了他的话,不但没有丝毫高兴,反而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直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膝行到他面前,抱着他的腿,哀哀哭道:“伯爷……救我。”
本是来兴师问罪的淮阳伯傻了眼,又见面前美人儿哭得梨花带雨,甚是可怜,不由牵动了他怜香惜玉的柔肠,口气软了下来,“先起来,有话好好说。”
冬雪并没起身,仍抱着他的腿哭求道:“伯爷,冬雪对不起伯爷,可冬雪也是受人胁迫,没有办法,还请伯爷原谅冬雪,若伯爷不原谅,冬雪愿跪死在这里。”
“好,好,你说,我不怪罪就是。”
“当日伯爷说要为冬雪赎身,冬雪心里不知多么高兴,可冬雪不敢,因为冬雪知道,只要冬雪离了此地,就是死路一条,即使是伯爷,也保不了冬雪的命。”
淮阳伯眉一挑,听得说连自己都保不了,很是不满,“此话何意?”
“实不相瞒,醉春楼的姐儿除非死,终生都不可能离开。实因醉春楼有个大秘密,知晓并参与了这个秘密的我们,醉春楼又怎么会放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