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万物萧条,就是富丽堂皇的皇宫,也变得有些萧索,掉光了叶子的枝丫,屋顶上零星的积雪,脚步轻盈如同幽灵的宫女内官,到处都寂静无声,衬得若大的皇宫如同一座空旷的坟墓。(小说? ??.?r?a?n??e?n?`o?r?g?
如今还未出正月,若是往年,宫中早已大摆宴席,那些有头有脸的妃子家属都要进宫来拜见,还有那些有品级的夫人也要进宫朝拜,人来人往的,显得很有生气。
可现在,因为皇帝巡街遇刺一事,宫中少了份热闹,大家都缩在各自的宫殿里,不敢冒头,若是一时言行不当引来圣怒,岂不是得不偿失。
外面是冷冷清清,寒风凛冽,而宫殿里面,虽是温暖如春,却依然感受不到丝毫暖意。
长春宫里,刘璟正忿忿的说着刘錅之事,虽已过去多天,可刘璟一提起,仍是愤懑不已,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找着机会,在父皇面前给老三上了眼药,谁知一夕之间就被他连本带利给收回去了,如今还留在宫中养伤,听说父皇还时不时去关心一下。
想到这,刘璟心中有团火,越烧越旺,若不是在母妃这儿,若不是极力压制着,只怕这把火会将周遭的人都烧成灰烬。
听着刘璟的抱怨,曹贵妃虽没有言语,可眼中的厉光一再闪过,她也恼恨,那个女人,霸占着皇后的位子,霸占着朝阳宫,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将之拉下来,原以为皇帝是她最大的依仗,可没想到,自遇刺一事之后,皇帝去朝阳宫的时候越来越多,而来她这儿的时间越来越少,她感觉得出,皇帝在疏远自己。
贱人,贱人!
她在心中恨恨的骂道,咬牙切齿,若是金雅芙在她面前,她都能咬下她两块肉来。
“娘娘,威远侯在宫外求见。”
父亲怎么会在这时候觐见?曹贵妃虽有疑惑,仍是急忙吩咐道:“快宣。”
“是,娘娘。”
不多时,曹佑在内官的引领下,进了长春宫。
“老臣给贵妃娘娘请安,给殿下请安。”
“父亲不必多礼,不知父亲此来是否有事?”
“是有件大事,老臣须跟娘娘和殿下通通气,娘娘和殿下也能有些防备。”
见曹佑说得郑重,曹贵妃与刘璟互视一眼,心中都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听得曹佑长叹一声,“娘娘,刑部出事了。”
随之,将刑部牵连进刺杀一事的前因后果详细说了一遍。
“娘娘,老臣本想保下曹霈,毕竟他是我曹家族人,值得信赖,又身居高位掌控着刑部,能为娘娘和殿下今后的行事带来许多便宜。可……没想到这件事牵扯到行刺不说,还牵扯到成王,娘娘应该知道,若有人趁机在此事上大做文章,只怕于娘娘不利啊。”
曹贵妃没听完就已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窍,她虽没经历成王谋逆一事,可从长辈那里听说过当年血流成河的惨景,任何一位皇帝,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有人觊觎他的位子,所以只要与谋逆沾上边,是什么下场不言而喻。
曹贵妃忍不住打个寒颤,她虽得宠,可也不敢做出越雷池、捋虎须这些危险的举动。
“父亲有什么打算?”
“老臣想来想去,只有舍车保帅。”
这是要放弃曹霈了,曹贵妃默默不语,她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
“母妃,外祖父,没那么严重吧,从刑部随便拉个人出来顶罪不行吗?”
“你知道什么?”曹贵妃忍不住斥了一句。
还是曹佑耐心解释,“殿下有所不知,当年成王谋反,先皇诛其全家,可成王第三子不知被何人所救,一直查找不到其下落,这件事是先皇心中的一根刺,也是现今陛下心中的刺。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成王余孽又开始蠢蠢欲动,这回竟然还做出刺杀之事,殿下请想,陛下得知后会是什么态度?”
“父皇定非常恼怒。”
“是啊,陛下一定恼怒不已,他既已派舒家琪调查刑部,说明他对刑部已非常不满,也许对我曹家也已不满,陛下没有直接将曹霈带走,就是看在我曹家多年忠心的份上,给一个自己认罪的机会,若是我们还不识趣,只怕就不是私自放走死刑犯人的罪了,毕竟那姓燕的是从刑部出去的,就是扣上一个同谋的罪名也无可厚非,可这样大的罪名我曹家承受不起啊,牺牲一个曹霈,换我曹家清白,这笔帐还是划算的。”
“可……可咱们这个亏也吃得太大了。”
刘璟说出了几人的心里话,虽做出了决定,可心中那口气却咽不下,曹佑也是打落了牙齿往肚里吞,还得安慰刘璟,“殿下别急,现在是没法子,等缓过这口气,咱们再想办法找回来。”
“哼,这件事,我越想越不对劲,若说与老三无关,打死我也不相信。”
刘璟气愤愤的一句话一下子提醒了曹佑和曹贵妃,想想此事自己这边倒霉,好处却让那边全占了,说不定真的是那边捣鬼。
可知道又怎样,没有证据如何指证。
曹佑摇摇头,“殿下这话,以后还是不要再说了,若是传到陛下耳中,只怕陛下会认为殿下有意污蔑,反而落了个不敬兄长的罪名。”
“璟儿,你外祖说得对,这次咱们已输了一场,你可不能再将自己给搭进去。”
“儿臣……明白。”刘璟闷闷的答道。
他没想到前不久还在为剪掉了老三的羽翼而欢庆,这么快自己这边就折损了一员大将,心中恨恨。
哼,刘錅,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