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羽听到翠柳这么说,又确实担心姑娘那边,只好劝道:“姐姐别伤心了,那种人你理他作甚,你若还不解气,赶明儿我帮你去教训他。”
“嗯。”翠柳低低的应了。
“那我先走了,姐姐还是早些回去吧,姑娘也担心你。”
“嗯。”
翠羽回梅院时,正碰上小红指挥婆子将水从耳房抬出去,忙叫了小红问屋里的情况,知道姑娘已洗完了,头发还没绞呢,姑娘没唤,小红也不敢自作主张的赶进去伺候。
翠羽进了屋,柳沁正歪在榻上,只着了一身白色的里衣,赤着一双小脚,头发也是湿漉漉,直往下滴水,翠羽忙将一张浅粉绣花的薄被盖在柳沁的脚上,又去拿了干净的帕子,一边给柳沁绞头发,一边抱怨道:“姑娘洗完了就该唤小红进来伺候,现在早晚天气还很凉,冻病了姐姐非得骂死我,若实在不习惯别人,也该多穿点,或盖着小被子,哪能这么不顾着,还有头发,也该拿帕子擦擦,唉呀,里衣都湿了,不行得换件……”
翠羽絮絮叨叨的,又忙着找里衣给柳沁换上,第一次柳沁觉得翠羽其实也不是那么没心没肺,她对自己还是很关心的,第一次柳沁没觉得她的话太多是个缺点,反而还感到些些的温暖。
所以柳沁也不反驳,只呵呵笑着,配合着她换衣擦发,做个最最乖的小娃儿。
翠羽絮叨完了,犹豫了半天,她是个藏不住话的人,所以自她进来后柳沁也不问她,反正不问她也会说。翠羽的脑袋太简单,她也不愿费脑子,她觉得与其自己在这儿纠结该不该说,还不如让姑娘知道,也好给拿拿主意,翠羽自个也没发觉,不知不觉中竟把柳沁这个六岁的娃儿当成了可以商量的对象,甚至是当成了心中的主心骨。
于是她将翠柳的嘱咐抛之脑后,对柳沁忿忿的说道:“姑娘,姐姐的那个同乡真不是好人,竟敢对姐姐动手动脚,若不是为着姐姐的的名声着想,奴婢真想冲上去挠花他的脸,看他还怎么出去见人。”
翠羽自见过厨房的婆子媳妇子打架,你掐我我挠你后,再提起讨厌某人想怎么出气时,就是挠花他的脸,啧啧,柳沁暗叹,真有当泼妇的潜质,不知她未来的夫婿是否招架得住?
柳沁正在心里提前为她的夫君默哀,那里翠羽已一五一十的将她所见到的都说了个清楚明白,还不忘做出分析总结,“看来姐姐最近的反常之举就是因为这个陈志,姑娘,您说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呀,这还不简单,襄王有意,神女无心,那么就给神女找个合心意的好了。
柳沁觉得六岁的娃儿做媒婆,定是桩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奇事,哈哈,咱就要将这桩奇事做成一桩大好事,可是对象呢,男主呢,不行,手上还是要多掌握一些素材,如神女有没有心上人,或是喜欢的类型,这第一手素材直接找本人肯定是不行的,也只能靠翠羽了。
翠羽歪头想了想,“应该没有吧,奴婢们在内宅里很少与人接触,认识的就只有府里的人,这几年姐姐也只跟陈志有些来往。至于说她喜欢什么样的,奴婢还真不知道,要不,回头我私下里问问?”
满府里也只有翠羽会跟姑娘讨论喜欢男人的话题,要知道对于姑娘家来说这可是禁忌,可现在两人讨论起来毫无违和感,柳沁点点小脑袋,“行,不过你不要直白的问,要旁敲侧击,曲线救国,懂不?”
曲线救国?不懂,但翠羽也算弄明白了姑娘的意思,就是让绕着弯转着圈的问,若问得太直白,翠柳肯定什么都不肯说的。
两人正商量着,翠柳掀帘子进来,勉强装出一付笑脸,“奴婢有点事耽搁回来晚了,姑娘莫怪。翠羽,该伺候姑娘睡了。”
柳沁仔细的看了她两眼,见她虽重新施过脂粉,但眼睑下仍有很重的青印,脸也消瘦了不少,看来最近一直没休息好,翠柳的心思真重,不过是被人纠缠了下,就吃不好睡不着的,唉,怎么这么想不开呢。
一夜无话。第二日,柳沁仍是先去墨香院里邀了江离,再一起手牵手的去轩庐上学。进了轩庐,雷虎已等在院子里,耐不住寂寞的他正在院子里打一套长拳,众人只见他游走腾挪,真个是身手矫健,虎虎生威。
“好。”柳沁拍掌赞道,同时眼前一亮,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昨晚绞尽脑汁半天,这不现成的人在这儿嘛。
一个温柔似水,一个挺拔如山,一个笑靥如花,一个高大阳光,绝配啊绝配,绕指柔和百练刚,阴阳调和,刚柔并济,再也没有比这更合适的人选啦。
雷虎听到这声喝彩,这才以一招收势完成了动作,走向众人,抱拳施了一礼。柳沁挥挥手,让江离一行先进去,待只剩下自己和雷虎时,这才笑眯眯的看着雷虎问道:“雷大哥,你今年多大呀?”
雷虎被问得莫名其妙,不过还是老实答道:“已二十有二了。”
嗯,年龄也刚好,大四岁正合适。柳沁又笑眯眯的问道:“雷大哥可有说亲?”
雷虎一怔,姑娘今儿是怎么了,怎么会问起这些,实在让人有些尴尬,若不是姑娘小,雷虎都要想歪了,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头,仍老实回道:“没有,象我这样无家无业的,哪有好女子看得中。”
雷虎因是他师傅龙天风派来保护柳老爷的,并算不得府中的仆从下人,在柳沁面前不必以小的自称。
柳沁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