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帮女生听到有人来了便一哄而散,只剩下那个受欺负的女生独自一人站在那里,夕阳下投下了长长的阴影,孤单而寂寥。
叶澜清眯着眼看了看,看不清那女孩的模样,,跑上前去。待到眼前,她才看出这女孩是顾安然,也算是他们学校的风云人物了。
关于顾安然同学的光荣事迹,叶澜清只是有所耳闻,比如顾安然的家在西城,西城在水城的最西边,叶澜清从来没去过,只是听人说那里是水城最落后的一个区;再比如老师们对顾安然又爱又恨,爱是因为她学习好,恨是因为她爱打扮,据说还谈恋爱……
只不过,此时的顾安然有些狼狈,校服里的衬衣上,一颗扣子被拽掉了,高高的马尾被拽的很松松散散,还有一缕长发垂到肩上了,被风一吹,沾到了她的唇上。
“喂,你没事吧!”叶澜清走进一步,咬了咬了摇嘴唇小声问道,“刚才那些女生都有谁,等明天我去告诉校长。”学校的杨校长是外公的学生,经常去看望外公,也非常喜欢叶澜清。
“少管闲事。”顾安然揉了揉胳膊,抬起头看她。刚刚那帮人中有一个胖胖的女生,力气大,打人疼,刚才一拳头就捣在她的小臂上,真疼。
“呀,你的脸上有血。”叶澜清看着她的左脸叫了一声。
顾安然刚才还不感觉,让她一说,也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她伸手一摸,并没有那小孩说的那么夸张,可能是刚才在撕扯的时候,不知谁的指甲划在了她的脸上。
“妈的,这帮王八蛋。”顾安然啐了一口,恶狠狠地骂道。
叶,在里面翻来覆去拿出一个创开贴递给她:“这个给你!”
顾安然看都看他她一眼,而是低头整理了一下皱巴巴的衣服,然后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了,只留给叶澜清一个瘦削孤寂的背影。
第二天,叶澜清还没放下,就跑到顾安然所在班级的教室门口去找她。
顾安然来到门口看到她显然吃了一惊,叶澜清笑里掏出一个东西:“这个给你,每天抹三次,这样脸上就不会留疤的,真的,不骗你,可灵了,你看我的手指,这里被小刀子割了,抹上这个,你看现在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快上课了,我走了。”她不由分说地把芦荟胶塞到顾安然的手里,转身便跑了。
再后来,不知道学校领导怎么知道了那帮女生欺负顾安然的事情,给那些学生警告的处分。顾安然也曾因为这件事找叶澜清问是不是她去告的状,叶澜清直摇头,一脸无辜,顾安然也只能作罢。
直到很久很久之后,顾安然和叶澜清再谈到当年的这件事情时,叶澜清才承认,是她通过外公的关系找了杨校长,杨校长也告诉了外公关于顾安然的更多事情,她是单亲家庭,家里只有一个手有残疾的母亲,她是因为参加奥赛成绩特别突出才从西城的学校转到水城的实验中学,每天早晨天不亮她就得坐最早一班公交车,因为她得坐一个半多小时的车才能到学校,晚上也是擦黑回到家,她很节俭每天中午只吃一个馒头就点从家里拿来的咸菜,她学习上很聪明,也平时经常会耍点小聪明,所以追她的男生都屁颠屁颠地把好吃的和一些女孩喜欢的小饰物送到她手里,她自尊心很强但又有些自卑……
慢慢地,俩人越走越近,中考的时候,两个人也都考进了同一所高中。
在高中的三年,叶澜清和顾安然算是学霸,傅俊领是老师眼里的乖学生,只有宁浩然还算是调皮捣蛋的,但在老师眼里也不算十恶不赦的坏学生。就是这四个人竟然能瞒着火眼金睛的老师们谈起了校园恋爱。
那时,两个女生还憧憬着要一起办个婚礼,可是现在却劳燕分飞,各自西东。
“小叶子,别人只看着我外表管线亮丽,”顾安然已经止住了眼泪,叹口气,“可是你是知道,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没有爱情,没有家庭,天天地为工作而忙碌,我不指望男人养,只是希望在点灯熬夜写稿的时候有人为我准备一杯热奶。”
“安然,你会找到一个好男人的,我回去就让我们主任帮你找……”叶澜清抿着嘴看她,眼泪汪汪。
“我才不要男医生呢!”顾安然笑,“不是都说男医生的个人作风……”
“哪有那么夸张!”叶澜清打断她的话,“你不想找医生也可以,我让外公外婆发动他们的老同事帮你找。”
“我就是说说啊,你还当真啊!”顾安然将刘海抿到耳朵后面,“我刚刚都是说着玩的,你看我现在一个人挺好的,多么潇洒快乐。我或许不会排斥恋爱,如果有缘的话,或许会遇到那么一个与自己志趣相投的人,但是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投入,太劳心伤神,分一次手就像死过一回一样!”
顾安然习惯于和叶澜清分享快乐,所以在和傅俊领分手的这件事,她根本就没有和叶澜清提,那段时间里她夜夜失眠,偏头疼,大把大把地掉头发。她原以为她会撑不过去,可是,经历了那样一个寒彻筋骨的冬季,她竟然又生机勃勃。
最后一次见到傅俊领,是三个多月前她提出分手之后。
那晚她下班回来,已经是夜里十点多钟。看到自己门前站着一个人站着人把她吓了一跳,当时楼道里的声控灯坏了。
“你回来了,没吓着你吧!”门口的人先开口。那个人个子不高,瘦瘦的。
“你怎么来了?”顾安然停下脚步,看着他,并没有打算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