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替她顶包?”林徐行不可思议地问,这真是最糟的选择。
“不。”季锦还是带着那种哀伤的神色,“我做出的决定和曲听白无关。”因为来求她下定顶包这个决心的人,是韩义。
不可一世,意气风发的韩义,第一次求人,是求她。
她已经不记得韩义提供了一些什么说辞,大约意思是反正叶知柔是好学生,多求求教导主任也没什么大事,或者反正叶知柔没做过,先认下来,过了这一关,事后他再想办法替她澄清,事情很快就会过去。只要叶知柔能帮他这次,随便叶知柔提什么要求都可以。诸如此类,云云总总。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出的选择付出代价,我付出了我的。”季锦觉得“后悔”或者“不后悔”这样简单的概念,已经无法描述自己的心情,这件事就那么荒唐的发生了。
“我至今都记得教导主任叫我去谈话的时候他吃惊的表情,他其实待我很好,曾经专门让我只上大半节课的自习,就为了让我回家帮我养母照顾烧烤摊。他吃惊之后更多的是失望,然后就让我走了。”季锦淡淡的,“一周以后处罚结果出来,我被记大过,停学一周。那个时候,所有的老师都对我很失望,韩家奶奶气得差点脑梗,而这些都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流言,人言可畏。
我在路上遇到我的养母和弟弟,养母让我离我弟弟远点。曲听白最后还是偷偷把事情告诉了家里人,她妈妈给她请了长假,去做手术和休养,韩义开始对我避而不见。我一瞬间就更深刻地失去了全世界。你能相信吗?我甚至还带着一丝舍身取义的悲壮感。”季锦自嘲地笑着。
林徐行握着她的手,季锦的手指冰凉,他并不认可季锦当年的做法,但是他能想象,一个十七岁的少女,是多么努力地维持着自己的世界,拼命想要握住身边的一丝温情,试着用自己的善良去拯救别人的生命。
季锦淡淡的:“这些事就像蝴蝶效应,再后来,又发生了一些其他的事情,我就离开了韩家。重新找了个地方努力生活。不过那些事就和曲听白没有关系了。”
林徐行叹口气,想到今天曲听白的话语:“我知道当年是我的错,我不该那样对你,我和韩义都欠你的,但是求求你,不要不认我好不好?你不知道我这么多年都是怎么过来的”真是自私到冷酷,归根结底,她没有关心季锦这些年如何度过,只是一股脑丢出自己的心理负担。从林徐行的角度判断,这位曲听白小姐多年过去,关心的仍然只是自己的感受,而非季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