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寒将她的神色看在眼里,微微一笑,道:“你回去和乐师们排练一下,把意境都参透了,曲子唱得熟练了,有感情了,和乐师们都配合得十分有灵犀了,再和妈妈商量一下,看怎么搞个璩头,宣传一下,选个日子,再登台演出罢,会事半功倍些的。”
那双双听得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愧疚的,刚才她还有那样的想法,却不想人家却是这么真心为她着想的,不仅谱曲,还指点她怎么去弄声势,她看着宋寒,道:“小姐这么不遗余力地帮我,实在是叫双双不知何以为报。双双自幼孤苦,十二岁便进了满花楼,虽然妈妈不曾打骂过,但终究不过是拿双双当棵摇钱树,替她日进斗金罢了。双双冒昧登门求曲,小姐不但没有嫌弃,还把这么好的曲子送给了我,这可叫我……”她说着倒有些为难,实在是曲子太好,让她觉得愧不感当,不知该如何去表达自己的谢意。
宋寒听了,便微微笑着,道:“你别感激我了,我说了我也有自己的私心,这首曲子是极好的,定能助你名头更盛,只是风月场所上,有时候名头更盛未必就是件好事,”她顿了一下,又笑道:“若是遇上对的人,就抓紧一些,趁着年轻自己赎了身,才是正经事。”
双双听了,心中有所感触,感动自然更盛,她再次屈腰行了一礼,宋寒连忙阻她,说:“你别这样了,这不过是一首曲子。”然而双双却是神色郑重,看着她道:“不,小姐这话错了,曲子是曲子,可是小姐真诚实意地为我着想,劝我这一番话,却是从未有人对我说过的,可见小姐是拿我当个朋友的,双双是身份低贱之人,小姐是出生公候之千金,能得小姐这样真诚对待,行礼不过是双双无以表达谢意的一种最普通却是最真诚的一种谢意,这样双双心才能安心接过这首曲子。”
宋寒微微震惊,相不到这双双姑娘的为人也是这么有原则性,知恩感恩,有情有义的,她不过是举手之劳,然而在双双眼里,却是极其看重的。这让她想起了容季,令她对她有了一个更深层次的认识,心中对她也有怜惜,于是便道:“日后有事,若是我能帮得上忙的,你就尽管开口。这曲子真的不算什么。”
那双双自是感激地又说了一番话,又承诺绝不会将宋寒替她谱曲的事情对人言之,这话听得宋寒微微含笑,却也没说什么,不过听在青竹耳里,自然是心安了一些,这才将些担忧放了下去。
“那我就不打扰了,回去和乐师先练一下,”那双双将些感激之意都表达完了,便开始告辞,站了起来,道:“小姐不必相送,我自己走便得了。”
宋寒便微微笑着,道:“那你就慢走了,有事再来罢。”说着便仍是送她出了院门,方才回房里练字看书。
青竹在一旁侍候着,看着窗外院子中的花草,突然便想起了也许已经起行的顾墉等人,于是便有些担忧地道:“小姐呀,你说表少爷过来,会不会有一天会遇上容季小姐呢,我看我们还是劝容季小姐离开那琼玉楼罢,到时表少爷要真无意中去到那儿,见到容季可怎么办呢?”
宋寒听了,顿时便有些出神,是呀,这可真是个大问题,就算她们能瞒过清秋,但顾墉那儿怎么能瞒得过呢?他有自己的自由,又是生性有些fēng_liú浪荡的,这若是有朝一日和容季碰上了,可叫容季怎么面对?更何况容季对顾墉还有那样的感情。她想着,便有些觉得头疼。
而在平南王府里,林振声正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甚是觉得煎熬,因为端午那日被人折了手,平南王妃自是气他又出去闹事,又是心疼的,于是这两日便拘着他。他被禁了足,心中又有气咽不下,因此此时正想着该怎么去教训那周颐一顿,偏又出不去这府,心里正烦恼不已。
正想着计策,他的妹妹林楚楚却是带着侍女进来了,林振声见了她,心中正烦,两人素日又是没什么好言语的,于是便没好气地道:“真是稀客!妹妹今日怎么肯到我这院里来了?不会又是没安好心罢?”
林楚楚心里冷笑了一声,看着他哥哥那副无赖的样子,便是十分看不上眼,道:“我怎么没安好心了?折你手的人又不是我,你做什么见了我就说这话?”
那林振声便不耐烦地叹了口气,道:“你有什么事情就直说,说完了我还要睡觉呢!谁有功夫招呼你!”他说着,便在床上翻了个身,闭目装睡。
那林楚楚便微微皱着眉看着那桌边的椅子,仿佛上面有厚厚一层灰似的,她的侍女见了,便用帕子先擦了一遍,方才请她坐下,林楚楚便微微用屁股坐着一点,看着他大哥,微微笑了一下,道:“大哥,别说妹妹的不指点你,你可知那容季是什么人?”
“不就是一烟花女子吗?”那林振声十分不耐烦,说起这个,他就来气,这容季个性傲烈,偏那琼玉楼的妈妈又是劝又是护的,他虽一世子,但那琼玉楼里养了打手,自己又不敢大闹,唯恐母亲又禁了他足,所以直到现在,还耐着性子去磨着,尚未得手,林楚楚说起来,他自是又以为她是来说风凉话的。
那林楚楚知他大哥的性子,于是也不多废话,嘴角冷笑道:“一个烟花女子,琼玉楼的妈妈何必护着她?她背后护着的人其实是宁伯侯家的,宋静之。”
林振声便睁开了眼看着她,林楚楚也不理,笑道:“那容季其实是前杭州知府的小姐,因为父亲犯了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