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一品斋里,宋婉正站在那日和唐清月温宁馨聚会的房间的窗前,有些出神地望着对面月满楼的房间,那房间里空无一人,月满楼从来都是客如云来的,唯独那间房却一直不招待客人,也就是说明了其实那间房确实便是为唐元轼留下的。
她征征的,不知自己今日为何上来这里,这般痴迷思念一个男子,若是放在以前,她一定会将这当成笑话,觉得这样的事情一定不可能发生在她身上,她从来都是清高孤傲的,不可能为了一个男子失去了自己的尊严与骄傲,但这两日,她不管是睁眼还是闭眼满满的想的都是他,想得夜晚辗转反侧,不得安眠,好不容易睡着了,却是连梦中也梦见到他。
可是那间房里没有他,她该去何处寻他呢?她想着,便叹了口气,回过神来,心中那种怅然若失、茫然无措的感觉实在令她心似钝痛,他喜欢的是寒儿,她为何要这般自取其辱追寻着他的行踪呢?“我们回去吧。”她低声地对疏影说道,转身准备离去。
“小姐!端王世子!他来了!”突然疏影惊喜地拉着她叫道。
宋婉心下微喜,急急地往下面的街道看去,果见唐元轼和温时庭两人正在步上台阶,进了月满楼。她回过头来,心脏跳得有些飞快,是他来了,是他来了么?她又是喜又是有些惆怅,不知他见到自己在这儿会是怎么个态度?她比宋寒出众,若是自己也肯“用心”些,他是否也会注意到她?
“小姐,快到椅子去坐好,若无其事地喝些茶水,清月郡主也快到了罢,我们就如从前一般,小姐自管把自己温婉大方的气质拿出来,不须刻意去打招呼,这种‘偶遇’讲究的是人与人之间的缘份,二小姐不就是这样刻意制造出来的么?小姐气质更好,只要自然流露出自己的优点来,不怕世子他注意不到。着,便笑着扶着宋婉到椅子上坐。
宋婉微微点头,觉得疏影的话十分有道理,温婉娴雅、端庄矜持向来就是她要求自己必须做到的信条,而她从来也都做得很好,若是因为慌乱而显得刻意了,那倒是流于庸俗了,她垂着眼眸,心下终于平静下来,嘴角带着一丝淡笑地看着疏影,疏影便向她竖起了大拇指,她微微笑着,终于觉得自己找回了一些自信来。
唐元轼和温时庭果真进了那间房,疏影和宋婉虽然并不刻意去看,却也隐约感觉到对面的人正在打量着她们。疏影给宋婉倒了一杯茶水,笑道:“小姐,你喝杯茶吧。”她背着他们,向她使了个眼色。
宋婉便微微笑着,姿态优雅端庄地以一手拉着另一手的袖子,然后接过茶杯,微微抿了一口,方才放下杯子,拿起桌上放着的一本疏影从府里带出来的书本,静静地看着。疏影说她最令人觉得心动欣赏的样子,便是这般静静的看书,一个容貌倾城的女子能够这样心无旁鹜专静地品读书本,确实是令人有些醉心的。
温时庭颇有些深意地看着对面楼里的宋婉主仆两人,然后又带着笑意地看向身旁依然是神情冷淡的唐元轼,“这宋家的两姐妹,你喜欢哪个?我觉得这宋大小姐似乎与你更般配些,容貌出色,气质温婉,又有京城第一才女的称号,倒是配得上你。你跟静之又是这么要好的,亲上加亲,实在是再好不过了。”他轻轻笑道,那眼里却是带着无限趣味。
唐元轼便微微皱着眉,斜倪了他一眼,一本正经地道:“人家是正经女子。”眼神却是看着对面的那个身影,慢慢加深了含意。
温时庭听了,不以为意地“哦”了一声,然后他拿着扇子故意在手中有节奏地敲打着,又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那,宋二小姐呢?那小丫头倒是有几分趣味,甚合我的口味,你以为如何?”
唐元轼闻言,终于把他当回事地将眼神移看向他,他既没皱眉,也没立即开口反应,不过是静静地看着他,与平日给人的冷酷感觉无异,他看了他一会儿,方才淡淡地勾起了一个唇角,轻笑道:“你有胆量就追她试试看。”那眼神虽有笑意,却比没笑时更令人觉得冷意些,似乎从他眼中便知这句试试的后果是如何令人后悔的下场。
温时庭便装作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笑倪着他道:“我就知道你帮容季是没安好心,原来用意是在这儿呢。只是是在什么时候,你看上的那个还未及箳的小姑娘的?我日日跟你影不离身的,你居然还有事情是我不清楚的?”他微有些叹气,倒像是有些幽怨似的。
唐元轼便微微笑着,想起那个清秀的身影便觉心里有个地方忽然就变得柔软起来,只是,他的笑渐渐又暗落了下来,想起那日在别院她紧张惊呆的神情,与在祈府时她刻意与他拉开距离的举止,他便微微皱起了眉头。
“只是该怎么办呢?”温时庭突然叹声道,见唐元轼微皱着眉头看他,他便有些埋怨道,“你那日在祈府怎么就说了容季住在你王府的别院里呢?这得多让人浮想联翩呀!我若是追求那容季姑娘,和她发生了什么,让人知道了,还以为我们俩是共用一个女人呢!你那日怎么不等我来为静之解围呢!我得有多纠结呀!”他又长叹了一口气,面上的表情却是虚假得叫人一看便能拆穿。
共用女人?唐元轼眼神似笑非笑,眼里的冷意似射出无数冷箭,“从今日起不许你去我的别院,若是叫我知道了,我就把你放到军营去,那地方绝对可以让你冷静几天。”占他便宜?他也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