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果然震怒,若不是她苦苦拦着,这个常年笑面佛似的男人,那日阴着脸,提了墙上挂着的佩剑,立刻就要过来亲自斩杀庄秋玉。
后来,徐炎进宫,不知怎么劝慰了皇上。
皇上终于平息下来,倒没有继续追究此事。
只是,德妃心里到底还是不安,除了庄家那场蹊跷的大火,还有庄秋玉脸上的蛇印,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总觉得有大事要发生了。
“娘娘,不好了,三小姐又要寻短见。”突然,又有宫女从内室跑出来,惊惶的禀报。
“知道了。”德妃头疼不已,立刻扶着宫里走进内室。
庄秋玉不知何时醒了来,一睁眼就问人要镜子,宫女们哪里敢给?于是,她就伸手摸,那微微凸起的皮肤是那样的明显。
想起那诡异的让人作呕的蛇形,庄秋玉再次崩溃,疾奔下床,就要找剪子自尽。
经过上一次,宫女们早就将一切凶物藏了起来。
庄秋玉找不到,就下狠心的将头往柜子上撞,发了疯一般,几个宫女要拦,被她又撕又咬,好不吓人。
德妃一进来,就看见地上乱作的一团,气的浑身打颤,“来人,将三小姐捆起来。”
宫女们一愣。
德妃又嚷道,“都聋了吗?拿绳子来。”
“是。”几个宫女很快找来了绳子,七手八脚的将在地上撒泼的庄秋玉给捆成了粽子。
“不,姐姐,求求你,让我去死。”庄秋玉倒在地上,伤心欲绝的哭着。
德妃挥手屏退了宫女,蹲在地上,目光沉沉的看着她,“死?出了事,你就想到死了?没出息的东西。枉本宫往日那样待你。你对的起本宫吗?对得起死去的娘亲吗?对得起你自己吗?”
庄秋玉摇头,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姐,我知道我没用,我只会给庄家丢脸,只会给你添麻烦,我甚至还害了煜哥哥,呜呜,如今,我弄成这副鬼样子,也是我活该,我怨不得任何人,我只想死啊。”
她已经清楚的认识到,在对赵天煜做了那样卑劣的事后,他们的关系也算彻底走到尽头了。
她的煜哥哥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要她了。
那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倒不如死了干脆。
死了,或许还能让他生出些许愧疚怜惜。
“蠢货。”德妃恨铁不成钢的骂,“你成什么鬼样子了?不就脸上多了块疤么?不妨碍你吃不妨碍你喝的,要不了你的命,你还怕什么?”
庄秋玉怔了,这还不够么?她那日照过镜子,半边脸上就像爬了一条恐怖的小蛇一般,那个可怖的样子连她自己瞧了都觉得恶心,何况别人?
见她还不明白,德妃失望的摇头,只得又将话说清楚,“玉儿,你听着,你脸上的这东西,于姐姐来说,倒是你的保命符。”
庄秋玉泪眸之中闪过诧异,就听德妃又道,“你对天煜做了那样的事,若不受一点惩罚,怎么可能?若按皇上,早就将你剁成肉酱了,可你现在却还好好的,为什么?就是因为你脸上这东西,让人觉得,你如今在受着非人的折磨,如此,死了倒便宜了你。”
“我难道不是在受着折磨?”庄秋玉苦笑,赵天煜那晚对她那失望的冷冽的眼神,至今让她想起来,心就悔的疼,还有,这脸,她是绝不会在赵天煜跟前出现了,她怕恶心到他。
那么,离了赵天煜,她不就在受着非人的折磨吗?
德妃听她这话,都被气乐了,“折磨?真要将你剁成肉酱,你才知道现在有多走运了?我告诉你,你脸上的定然是蛇蛊反噬,你放心,待这事淡下去之后,你再回去找大哥,毒蛊既是他的,他自然有法子能帮你解了。”
“真的?”一席话让庄秋玉心里燃起了希望,若再能恢复旧日容颜的话?
“自然。”德妃点头,“另外,如果天煜知道你被蛇蛊反噬,说不定也能同情你一二,对你的恨也会减少些。”
庄秋玉怔怔的听着,心里徘徊不定,真的能如姐姐所说吗?
德妃见状,心头长叹,真是个傻丫头,不过,二妹妹早就和她断绝了往来,她如今就这么一个妹妹,自然希望她活着。
——
傍晚时分,徐炎抽空来到了杜云锦的新宅子。
“徐叔,怎么就你一个人过来了?五叔呢?”杜云锦问。
徐炎看着布置一新的卧房,轻笑,“他有事不能来。”
“他身上的伤可好些了?”杜云锦给他倒了杯茶。
徐炎接过杯子,没喝,却拿眼瞅着她,细细审视一般,“丫头,你对五叔还挺上心?”
杜云锦理所当然的笑了,“上心不妥么?别忘了,五叔是我救下的,我自然是希望他能尽早康复。”
“呵。”徐炎笑着抿了口茶,道,“放心,你五叔也是个大夫,自己会照顾自己的。”
“嗯。”就因为同为大夫这一点,杜云锦无端觉得跟赵天煜多了几分亲近,脸上不由多了几分笑意,道,“等五叔好了,我真想找个时间,跟他好生切磋切磋。”
一看他种的那些药草都不是凡品,杜云锦对他就更好奇了。
徐炎笑,“小丫头,心思倒大,还想跟你五叔切磋?”
“不能么?”别忘了,五叔身上的毒蛊是她解的,她解的呢。
徐炎嗤的一声,觉得她太自不量力了,笑道,“能,怎么不能?不过,得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