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薰浅小指动了动,接过女子递来的茶,却没有喝,不是因为茶水有问题,而是因为她不习惯喝牡丹花茶,和祁玥在一起久了,她也喜欢上了茶水中那种淡淡的味道。
“太师府的杜秀。”叶薰浅黑眸里闪过一丝异样寒光,眸光紧锁面前那张脸,的确,和杜若相差甚远,杜若给人的第一感觉是邻家妹妹的亲和感,而这个人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让人想到了“高傲”一词。
“太师府的杜若杜秀,那可是齐都第一美人,本姑娘万万是及不上的。”
“是吗?”叶薰浅淡然一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接着说道:“姑娘悄无声息地将纸条送入我的浅阁,这等本事,叫我好生佩服!”
“薰浅郡主只身一人,敢深夜赴约,如此胆色,亦天下少有。”
“既然姑娘认为本郡主有如此诚意,那么姑娘是不是也应该让本郡主看到你应有的诚意?”叶薰浅言归正传,她的目的可不是喝茶聊天!
“那就要薰浅郡主愿不愿意了……”女子似乎也看出了叶薰浅的不耐烦,索性不再和叶薰浅寒暄。
她轻抿了一口茶水,右手拿着杯盖,轻拨茶梗,缓缓抬起眸子,眼里满是清亮。
“你想要什么?”叶薰浅直截了当地问。
眼前这女子究竟知不知道生死咒的解法她不清楚,但她可以肯定的是,即使是知道,对方也不会无条件地提供给她。
欲先取之,必先予之。
“本姑娘是个生意人,在商言商,如今将薰浅郡主约在此地,也不过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女子的睫毛纤长而浓密,她说话时眼睛特别有神,语调也是这般迂回,让叶薰浅想到了现代的一个词:公关。
“那就让你背后的那个人和本郡主谈!”叶薰浅面色冷然,看着窗外那轮高悬天际的古孤月,她的心都在滴血:她好好的美容觉啊……就这么没了!
夜晚,可是女人休息的最佳时间,太晚睡觉对皮肤不好!
“做我们这一行,是不能泄露客人的消息的,还请薰浅郡主莫要见怪。”不知何时女子的手中已然出现了一把折扇,折扇的边缘处以白色兔毛装饰,显得十分清纯淡雅。
叶薰浅难得这么有耐性,少顷,她扬起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那么,就请姑娘给本郡主说说,您那位客人开出了什么样的条件?”
女子身着牡丹华服,折扇遮挡住美丽的容颜,转身回眸,徐徐将折扇从面前移开,浅笑着一字一句道:“薰浅郡主自愿离开祁世子,永远不再出现在祁世子面前。”
叶薰浅讥诮一笑,讽刺道:“这条件倒是省事,连让本郡主放弃婚约都免了!”
“婚约是圣上下旨所订,仅凭薰浅郡主一人,无法解除婚约。”女子举止优雅,此时颔首微笑着回答。
“这倒是。”叶薰浅自言自语,仿佛对女子的话十分赞同一般,半晌,她掀唇一笑,“只是……纵使我离开祁玥,永远不再出现在他面前,我和他的婚约依旧存在,不论谁嫁入祁王府,也终究只是妾!”
“而且,我凭什么要为了一个尚且不知道管不管用的咒术解法而放弃祁玥?”叶薰浅语话铿锵,步步向前,朝着女子靠近,只听前面传来对方五分感慨五分惋惜的声音,“千百年来,还未有人能活着走出冰火两重天,薰浅郡主真的要赌?”
“我赌祁玥不会死!”
她的话是如此的坚定,充满着令人信服的力量,此刻,两名绝色女子相视而立,任凭往来的清风穿行其中,仿若时光再不流转。
“姑娘,你的那位客人,是漠北的青岚公主还是太师府的杜若杜秀,嗯?”叶薰浅黑玉似的眸子一转,似是猜到了什么一般,眼角翘了翘,问道。
那狭长的凤眸,深邃有神,清澈如泉,仿若世上的一切污垢在她眼中都会被净化成湛蓝的天空。
身着牡丹华服的女子身形一颤,缄默不言,似是在思考着该如何回答,叶薰浅小步上前,以眼神无声丈量女子的身材,须臾,她轻笑一声,原本那漫无边际的眸光陡然一收,聚焦在了女子的后脑,片刻间语气凌厉如刀,“够了杜若!”
“你就是换了一千张脸,本郡主也照样认得出来,这种把戏,用多了不嫌腻吗?”
橘黄色的光影下,叶薰浅的话铮铮飞扬,响彻而起,与那来往的风夹杂在一起,吹袭而至,但见那人缓缓转身,唇边依旧挂着一丝妧媚的笑,注视着她,款款问道:“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无可奉告!”叶薰浅丢出四个字,不管对方身上的牡丹香气多么浓郁,都盖不住那非常细微的杜若香气,她的鼻子,灵得不止是一点半点,连祁玥身上的青莲气息都能够感觉出来,更何况是那杜若香气?
“浅姐姐好眼力。”杜若的声线陡然一变,似乎又成了那个温婉宁静的大家闺秀,只是与她此刻的妆容格格不入。
“本郡主眼力一向很好,要不然怎么会看上祁玥呢?”
叶薰浅反问一声,想起了杜若对祁玥的那些心思,她的语气骤然充满了破竹之力,“杜秀,别怪本郡主没提醒过你,祁玥,是我的,我若活着,谁都不许染指他一分一毫!”
“我偏要他,你能奈我何?”杜若原地不动,运功驱散脸上多余的胭脂水粉,终于显出了本相。
叶薰浅眉毛微挑,心中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