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薰浅神色鲜有如此温婉,她眼神聚焦在xiè_yī袖口,那白色的丝线不断穿梭于缎面两侧,不多时便绣出了一张荷叶的轮廓,若是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只因刺绣用的丝线与雪缎颜色极为相近。(..)
人一旦认真做事,会很容易忘记所处的环境以及耗费的时间。
叶薰浅脑海里浮现出碧水清莲的样子,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因此而减慢,到了下午,夏鸢捧着参茶走进来,冷不丁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别过脸偷笑。
“世子妃。”夏鸢站了好一会儿,见叶薰浅没有抬头,才唤了她一声。
“怎么是你?”叶薰浅握着布料的手指陡然收紧,以她的修为,焉能感觉不到有人走进来?只不过没感觉到来者的恶意,她才没有注意,本以为只是个普通的侍女进来打扫,谁知会是她?
这下坏了,这家伙眼里心里都向着祁玥,要是让她知道自己偷偷给祁玥缝制xiè_yī……那岂不是等同于将这个消息告诉祁玥?
就算现在祁玥闭关无法得知外界消息,可他一旦出关必定会在第一时间内知晓,她的脸啊……就这样被丢光了……
过了好一会儿,夏鸢才正色道:“奴婢是来给世子妃送参茶的。”
“哦,放那就好。”
叶薰浅把衣裳放在自己腿上,连手也不放在书桌上了,为的就是避免让夏鸢看到一丝端倪。
夏鸢会意,徐徐放下参茶,往叶薰浅的方向走来,叶薰浅神色戒备地看着她道:“夏鸢,我在给绒娃娃做衣裳,你先出去吧。”
“可是……世子妃您从来不在书房里做这些活儿的……您还说,书房是看书写字的地方,做别的事情终究不成体统……”夏鸢笑眯眯地说,看得叶薰浅一阵心虚,想起昨日在书房里发生的事情,腹诽:莫非被这丫头发现了?
“体统那东西,我要来何用?”叶薰浅眉毛一挑,很快便恢复了平日里的清冷傲然,脆生生反驳道。
“世子妃和世子的性情真是越来越像了。”
夏鸢不由得感叹一声,她在祁玥身边待的时间比较长,对于体统规矩这类东西,祁玥通常是不喜欢遵守的……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有什么奇怪的!”
叶薰浅试图以袖子挡住手里的东西,奈何她的袖子并不是齐都少女们所喜爱的广袖,而是精致的窄袖,所以根本挡不住。
夏鸢收拾书桌上东西时,便好巧不巧地看到了,她惊诧一声,“世子妃,您的绒娃娃似乎只有一尺高,可这衣裳好像大很多呢!”
叶薰浅:“……”
此时此刻,她连撞豆腐的心都有了!
“你懂什么!”某人恼羞成怒,连耳根子都红了。
“是是是……奴婢是不懂世子妃的心思,所以奴婢想,世子妃大概是想给未来的小世子做衣裳,就算小时候不能穿,长大了总是可以的。”
夏鸢能言善辩,寥寥数语便给了叶薰浅一个大大的台阶下。
“你说得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叶薰浅煞有介事地点头,既然被看到了,又找到了掩饰的说词,那也没必要藏着掖着,索性将未绣好的衣裳拿出来继续绣。
“世子和世子妃都是难得一见的容貌出色之人,未来的小世子想必不会差到哪里去。”
在夏鸢琼华她们面前,叶薰浅从来不忌讳谈论孩子的问题,所以夏鸢才敢这么说。
听到夏鸢的话,叶薰浅脑海里不禁浮现出祁玥那近乎完美的身影,心里越发认同了夏鸢的话,她手指不自觉地贴在了自己肚子上,想起昨日在书房里两相缱绻翻云覆雨的画面,俏颜一红,一回神便看到了夏鸢含笑的眼神,叶薰浅顿感一阵羞窘,忙不迭吩咐夏鸢,“你去给我打盆冷水来!”
夏鸢抿唇一笑,世子妃这模样分明就是在想世子了……
祁王府笼罩在一片宁静祥和之中,然而,与祁王府相距不远的大齐皇宫,此刻却乌云压顶。
御书房中齐皇背对群臣,最是璀璨的那抹明****身影散发着森寒之气,他右手将奏折用力扔在地上,语气沉重而急促,“查!”
“给朕彻查!究竟是谁如此胆大妄为,竟敢做出此等污蔑皇室的事情!”
齐皇盛怒之下,御书房中的大臣们战战兢兢,悉数低下平日里高傲的头颅,生怕自己被殃及。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
半晌,他眸光扫向元修,沉声一唤:“修儿。”
“儿臣在。”元修微微弯腰,拱手向齐皇行礼。
“京城治安由你执掌,却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你该当何罪?”齐皇果然是怒极了,换作平时,他哪里会在这么多大臣面前公然找元修的麻烦?
要知道,元修可是他最**爱的一个儿子!
“父皇,针对此事,儿臣已经查出了个大概,假以时日,必定能查个水落石出,将辱我大齐皇室颜面之徒绳之以法!”元修鲜有这般严肃,哪怕是当初受命彻查天顺赌坊一案也没有!
“好,朕相信你。
”
齐皇脸色稍霁,胆敢往他脸上泼脏水,他若是再姑息,那么大齐的颜面就要被破坏殆尽了!
“皇上,正所谓无风不起浪,此事恐怕不是将肇事者揪出并绳之以法便可以轻易了结的!”杜太师缓缓向前,向齐皇进言。
身为齐皇的老师,更是朝堂数名官员的恩师,他在大齐朝堂之上地位超然,势力不容小觑,他的话,不论何时,齐皇都能听得进去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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