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世子,夜深了,你还不走?”叶薰浅看了一眼天上的北斗星,心中涌现万千思绪,急需梳理,这个男人在身边,总能轻而易举地干扰她的思路,影响她的判断。
“你又赶我!”祁玥嘴唇一扁,在同一天内被这个女人赶两次,还真够丢人的!
想他堂堂祁王府世子,何时受过这等冷遇?
隐隐约约嗅到了一丝即将吵架的苗头,琼华赶紧走到了祁玥和叶薰浅中间,将两个人隔开,祁玥不喜欢别的女人靠近他,下意识地后退几步,和琼华保持距离,同时也离叶薰浅更远了。
“世子,我家郡主的意思是,她累了。”
祁玥知道琼华是来打圆场,顺便给他们台阶下的,也不辜负她的好意,看着叶薰浅明月珠晖下的白皙侧颜,恋恋不舍,“薰浅,那我明天再来看你。”
“祁世子,你很闲吗?”叶薰浅嘴角掀起一弯弧度,反问一声。
“不是。”祁玥摇了摇头,他怎么会很闲?只不过他就是忍不住想要见到她,哪怕她对他冷言冷语没有好脸色!
“那就是我很好看了?”叶薰浅清冷的面色骤然一暖,戏谑着问。
如此截然不同的表情变化在一瞬间进行,冲击着祁玥的视觉,他的心刹那间燃起了熊熊烈火,喃喃道,“嗯。”
这一声“嗯”,绝对发自肺腑,她若不好看,他怎会想着明天还来看?
叶薰浅怔了怔,继续笑靥如花,反问:“难不成昨天和今天还没看够?”
“不够。”
掷地有声的两个字,重重响起,男子往昔锐利的眼神在这一刹陡然变得柔和了起来,凝视着她,一眼千年。
对视几秒,叶薰浅的脸微微一红,别过眼神,不去看他,心中暗道:世人皆言,祁王世子,高天孤月,慧绝众生,那她却觉得他……美色惑人。
“什么够不够的!”叶薰浅低着头,小声嘟哝着,然后跺了跺脚,转身朝着屋子的方向走去。
琼华见状自然跟上,将祁玥晾在了宽敞的院子里,月华满天,星光熠熠下男子遗世独立,凝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不一会儿,一个轻飘飘的影子落在了他身侧三尺远处,“世子。”
“怎么样?”祁玥连看都没看银练一眼,清声问道。
“果然不出世子所料,贤王府里里外外的隐卫数量高达百人,其中怜香阁就不下于十人。”
银练一板一眼地回答,等待祁玥的指示。
祁玥面色看不出有什么情绪,又问了一句,“宫铃呢?”
“在这呢!”银练出手,鲜有失败,叶薰浅让他去盗宫铃,还真是物尽其用人尽其能!
祁玥睨了一眼银练掌上宫铃,月华色的锦袖中霎时飘出一道凌厉的罡风,刹那间将宫铃劈成了两半,银练看着那枚残破的宫铃,大惊,“世子,这……”
世子真是给他出了个难题,郡主让他盗宫铃,结果世子把宫铃毁了,这让他怎么回去交差?
“薰浅只说让你盗宫铃,没说一定要完好无损的。”祁玥淡定无比地说,显然是早就想好了说词。
银练扯了扯僵硬的嘴角,郡主的确没有说好完好无损的,可拿着残破的战利品去交差,岂不是有辱他影阁高手之威名?
罢了罢了,为了世子的终身大事,他的威名又算得了什么?
世子虽然不说,但他和青泉、青裳都知道,世子对薰浅郡主很特别……说不定以后就是世子妃了,他还是悠着点儿伺候吧!
风过也,一瞬千里,院落里哪里还有祁玥的影子?
银练苦着一张脸,走进浅阁,知道叶薰浅没有歇下,他叹了一口气,横竖都是死,他豁出去了!
当他悄无声息地出现时,叶薰浅正在看那十几本书,感觉到银练的气息,她阖上书本,“可是到手了?”
“嗯。”银练的声音闷闷的、低低的,让叶薰浅不禁有些疑惑。
只见他抬起头,看着叶薰浅那双灵动的黑眸,颤巍巍地伸出手,上面的宫铃破成了两半,断口十分光可鉴人,叶薰浅脸色变了变,只听银练忙不迭地解释道:“郡主,属下办事不利,请郡主责罚。”
“发生何事?”叶薰浅从鼓凳上起身,问道。
“回郡主,是这样的,属下去怜香阁盗痊铃,却受到八名高手的阻挠,一不小心把宫铃弄掉了,结果就成了这个样子……”银练越说到后面越心虚,声音也跟着越来越小。
叶薰浅在他身边走了几步,眸光触及那碎成两瓣的残破宫铃,“宫铃的切口如此光滑平直,沿着中轴分成两瓣,银练,你还要告诉我那是掉在地上碎成两瓣吗?”
“……”银练抹了一把汗,郡主好难搞定……简直是要和世子不相上下了!
“我……”银练被叶薰浅细致入微的观察力所折服,心中的一杆秤在不断地倾斜着,脑海里一个声音在不断地响起:要不要说实话?要不要?要不要?
银练无声的回答,早已说明了一切。
叶薰浅原本红润的脸上霎时盖上了一层寒霜,她身形一动,蓝色水袖轻拂而过,两瓣宫铃握在手中,夺门而出,湖蓝的飘带随风飘舞,恍如仙子临尘,不多时便消失在了银练的视野中。
怜香阁内,此时乱作一团。
“饭桶,连个人都抓不住!”叶怜香手中花瓶落地,脸色难看得不能再难看了。
“二秀恕罪,来人武功奇高,属下还来不及反击便被一招制服……”隐卫们暗暗叫苦,万分不解,这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