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明澈见巫王后引开了朗回,心中一喜,俗话说柿子要挑软的捏,跟朗回相比,祁筱不是软柿子又是什么?
至于她手中的人质,对他来说无法造成任何威胁!
就在舒明澈准备掀起车帘之际,忽而一阵针雨破空袭来,紧接着周遭的骑兵们一个接着一个倒下,他心中顿时升起一种不妙的预感,果不其然,在那起伏的戈壁岩石之后,一排黑色的人影如同波澜般站起,并慢慢向自己的方向移动,呈现包围之势。
随着人影愈发靠近,舒明澈方才看清了他们的装束,一时间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北越军,竟然是元翰麾下的北越军,他驻守北越多年,若说没半点底牌谁也不信,只是没想到,他的胆子居然大到将北越军埋在大齐边境的地步,他究竟想做什么?
元翰本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和行踪,可是,当看到舒明澈想要对他母后不利,他便再也顾不上了。
小时候,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生母死在冷宫,而如今,他羽翼渐丰,便再也不想再经历一次这样的痛苦。
大丈夫顶天立地,倘若连自己的母亲都保护不了,又何谈保护自己的子民?
“翰王。”
舒明澈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元翰那张刚毅的脸,一身黑色铠甲,浓眉大眼,霸气侧漏,不同于祁玥的缥缈无极,异于元洵的雅致清和,更与元修的潇洒不羁沾不上边。
元翰不论走到哪里,总会带给人一种很强烈的杀伐之气。
“舒明澈,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想杀我母后!”
元翰翻身下马,手执重剑,大步走来,浓墨重彩的眸瞳里戾气一片,凶光四射,舒明澈到底是九州学院的院长,见多识广,饶是刚刚被元翰这副杀气腾腾的样子吓到了也很快能调整过来,若是论单打独斗,元翰不是他的对手,想到这,他便安心了许多。
“在下奉命请皇后娘娘回宫,还请翰王不要妨碍公务!”
舒明澈在朝中并无实职,因为九州学院的院长不能是任何一国的朝臣,这是建院以来不成文的规定。
“请我母后回宫,需要出动这样的阵势?舒公子你是在糊弄本王读书少吗?”元翰浓眉一挑,反讽一句。
舒明澈脸色一僵,谁都知道翰王最不喜欢读书好不好,可是你也不用说得那么直接吧?
祁筱听到元翰的话,便从马车里走了出来,同时还不忘把定国侯绑成粽子,丢在车里,免得他整出什么幺蛾子!
“翰儿。”
祁筱对元翰多少有些不放心,他性子刚烈,直来直往,不似元洵和元修那样凡事多个心眼,在民风淳朴的北越很容易干出一番大事业,但是在齐都那种吃人不吐骨头地方,最是容易吃亏。
舒明澈年纪轻轻便是九州学院的掌权者,其心计不凡,她担心翰儿会栽在他的手里。
“母后,你没事吧?”
长宁宫起火那一晚他不在宫中,所以并不清楚祁筱到底是什么情况,此时见她蒙着面纱,仍然隐约可以看到左脸上的伤痕,他心中自责不已,如果那晚他寸步不离母后,那么肯定不会让舒太妃有可乘之机。
祁筱摇了摇头,让他安心,舒明澈果真不怀好意,趁着祁筱和元翰说话之际,快速绕到她身边,瞄准祁筱后颈,准备反手一劈,不想右手抬起的刹那间,手背传来一阵刺痛。
当他看清自己手背上的三个很小的点状伤口里,黑血溢出,他瞳孔陡然睁大,眸子里写满了难以置信。
“舒公子,真是不好意思,擒贼先擒王,挟天子以令诸侯这种把戏,我在二十年前就玩剩了,就凭你也敢算计到我头上?”
祁筱淡淡地扫了一眼舒明澈,那晚着了舒太妃的道儿,内力全失,直到现在也才恢复了一半,在这种情况下,她怎么能不作两手准备?
她从来就不是喜欢躲在男人背后的女人!
“如果你想让我交出解药那你就错了,我祁筱没那么蠢,下毒还把解药放自己身上。”
祁筱一句话便打碎了舒明澈心底的一丝希望,她只要一想起陪伴了她三十余年的乳母死在了那场大火中,就恨不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既然舒太妃远在齐都她够不着,那这利息就从舒明澈身上讨回来好了!
元翰见舒明澈竟然要对皇后下手,一股来势汹汹的愤怒之情涌上心头,立刻跑到皇后身边,冷睨舒明澈,且寸步不移,摆明了是要和他对着干!
“翰王殿下,在下可要提醒你,莫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而毁了自己的大好前途!”
舒明澈捂着伤口,感觉到阵阵不适,若是今日元翰不在,他尚且有把握在这样的情况下将祁筱带回齐都或击杀,可是现在,情势倏然反转,他中毒受伤,自己尚且自身难保,又何谈带走祁筱?
他唯一的希望,便是离间元翰和祁筱的感情,让元翰主动放弃与他为敌!
毕竟,将祁筱“请”回皇宫是齐皇和舒太妃的意思,元翰此举,无异于公然抗旨!
“在本王眼里,你们才是不相干的人。”
元翰不为所动,他与祁筱的感情不是三言两语可以道尽的,也不需要那些不相干的人能听懂人话!
舒明澈没想到元翰竟然如此“有种”,再加上自己受了伤,伤口虽小,可是这毒却是要命,再看朗回与巫王后,短时间内根本分不出个胜负来,如今的形势对自己而言极为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