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太妃胸腔里的怒气膨胀,她饶是有再好的修养此时也要濒临爆发的边缘,只见琼华哭丧着脸道:“奴婢明明记得这路的确是这样走的,但是……这阵法好像被人动过了……”
“世子的布阵之术高深莫测,独步天下,奴婢……奴婢不晓得该如何破阵,求太妃饶命……”
舒太妃:“……”
她当然知道祁玥那一手天下无双的阵术,当他还在轮椅上坐着的时候,都没人敢小看他,更别说是现在了!
“太妃,依奴婢浅见,不如您在此稍作停留?世子的迷踪阵千变万化,其中蕴含不少杀阵,若是不小心走错了,难保会伤及性命,奴婢这条贱命死不足惜,可太妃若是有个闪失,那岂不是大齐的损失?”
琼华颤抖着双肩,将这番话徐徐道出,将害怕的神情刻画得入木三分,舒太妃这会儿饶是有再大的气儿,也不得不认命,毕竟,现在杀了自己,对她也没什么好处!
“你给本宫仔细地想,好好地想,再走不出去,本宫就将你就地正法!”
舒太妃觉得自己这辈子没被人这样戏耍过,此时只能认命地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张嬷嬷见状即可上前,给她揉肩膀。
夜色越来越沉,可舒太妃却没有半点睡意,秋风过,一瞬千里,凉意包裹全身,再看祁王府路上直起的暖色路灯,一种诡异的感觉漫上心头。
也不知是不是上半生亏心事做太多了,此刻她只觉得心里各种不舒坦。
齐皇在会客厅中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舒太妃回来的影子,亦没有瞧见祁玥和叶薰浅,遂睨了一眼夏鸢,不满道:“你家世子和世子妃沐浴要这么久?”
这都一个多时辰了!
“夜深了,朕不放心太妃的安危,带朕过去瞧一瞧!”
若是到了现在,齐皇还看不出此乃缓兵之计,那他就白当这个皇帝那么多年了!
夏鸢没有多说什么,应了下来,心中暗想:琼华到底把老妖婆带到哪里去了?不会真的把她困在迷踪阵里不让出来吧?
齐皇和舒太妃相继离开后,会客厅便立刻空了下来。
此时的清莲小筑依旧沉浸在一片幽静之中,溶溶冷月,脉脉流水,漫漫荷花,悠悠小筑,构成一幅绝美的图景。
然而,一抹金色的流光从天而降,却让清莲小筑明里暗里的影卫们戒备到了极点。
巫王后毕竟是突破了大圆满境界的强者,先前感觉到祁王府有神力的气息,便知道祁玥在,所以一直没有来犯,甚至在知道谢惊鸿藏在祁王府的情况下,她也没有轻举妄动!
可是现在,她根本没有察觉到半点神力的存在,齐皇和舒太妃兴许会被蒙蔽,但是想瞒过她,根本就不可能!
若是趁祁玥不在,将叶薰浅拿下,何愁祁玥不将火云晶双手奉上?
巫王后放眼过去,没有看到一片人影,但是她知道,所有人都在暗处待着,伺机而动。
不过,她对此并没有在意,因为神力与内力存在着巨大的鸿沟,如果有人不自量力,她也不介意多收拾几个!
巫王后身着金色缕衣,一步一步向前,她走得极慢,似乎是在散步。
此时,叶薰浅正处于忘我的状态,到了关键时候,她摒弃了所有的杂念,一心一意,将满身的功力逐渐抽丝剥茧,升华为神力,根本无法抽出一点点精力,顾及外界的环境。
恰在巫王后离清莲小筑的栈道还有十丈远的时候,上百影卫倏然而落,将整个清莲小筑团团围住。
纵然知晓不是巫王后的对手,但也绝对不能不战而败,世子妃闭关到了关键时候,若是被打扰了,轻则走火入魔,重则一尸两命。
他们无法想象,待世子回来看到的是这样一番光景会发生什么事!“想活命,就给本王后让开,否则格杀勿论!”
巫王后眉毛一挑,杀意尽显,那么多人守在这里,足以证明叶薰浅在里面!
众人不语,紧盯巫王后,却寸步不让。
巫王后在九旋关受了朗回的气儿,正愁没地方发泄,此时金色华袖拂过,掀起一道劲风,刮过众人,如同一道道风刃般打在他们身上,刹那间血腥之气弥漫在空气中,惊扰了这一隅的清幽宁静!
紧接着七个黑影如同七缕墨烟般飘落,手中的武器截然不同,身上的杀气也较其他影卫浓郁得多,恍如从地狱中走来的杀神。
“七绝阵。”
一个沉着有力的声音响起,七人身影飞窜,无需任何眼神的交流,仿佛早已演绎了无数次一般。
巫王后眼里闪现出浓浓的战意,都说祁玥阵术天下第一,今日她倒要来领教领教,七个处于九重巅峰的影卫有什么能耐阻止她的脚步。
此际,月光被云层遮挡住,狂风乍起,无数细小的沙粒飞扬,落在湖面亭亭青莲碧叶之上,将其穿破,导致圆满的荷叶刹那间千疮百孔。
面对像巫王后这样的强敌,影阁七星各司其职,全力以赴,不敢有丝毫分心。
七绝阵,是世子从北辰花灯里的北斗七星阵中得到启发,加以改进而创造的阵法,可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世子不在的六年里他们勤加练习,从未有过懈怠,只是不知今日与巫王后对上,会有几分胜算。
阵势渐起,流光如许。
七人配合得天衣无缝,浑然一体,巫王后不由得后退了一步,因为她隐隐感觉到了这一阵法散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