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说来听听!”
叶薰浅用银叉叉起一片猕猴桃,送到嘴里,目光随着夏鸢的身影移动,耳朵竖起,愿闻其详。
“首先,文官和武官性子不同,下朝后消遣的方式也不同,文官大多喜欢琴棋书画以及品茗这类高雅的玩意儿,而武官喜欢骑马射箭甚至进赌坊,不过两者也有共性,譬如说上青楼……”
话说到这,叶薰浅猛然打了个激灵,上青楼?祁玥……他应该不会吧……
叶薰浅从茶几下掏出一枚巴掌大的镜子,往自己面前一放,照了照,发现脸蛋好像圆了一点,祁玥不会是因此对她失去兴趣了吧……?
夏鸢如数家珍般娓娓道来,然而后面的话叶薰浅几乎没怎么听,直到半个时辰后才看到归来的身影,他漫步在悠悠碧草之上,月华银锦,清贵昭然,仿佛从画中走来。
见到叶薰浅,他第一反应就是抱她,然后旁若无人地在她唇上亲了亲,蜻蜓点水,浅尝辄止。
“祁玥,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叶薰浅知道夫妻之间应该有彼此的空间,但是她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
祁玥倒是不介意,他恨不得将自己的行踪一一向她报备,又如何会隐瞒她?
“薰浅,先坐下,我慢慢和你说,但是你要答应我,要保持平静的心情,不能太过激动。”
男子眸光落在她已经微微显怀的肚子上,小心翼翼地扶着她来到茶餐厅柔软的沙发上,侍女例行奉茶之后便悉数退下,只留下夏鸢一个!
“到底是什么事?这么严肃!”
不是叶薰浅爱多想,而是祁玥这般表情,让她不得不将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儿,因为印象中,他很少会像现在这样给她打预防针!
“十日前至的一百零七名高手全部‘招供’了!”
言简意赅的话,完整地概括了他要表达的基本意思,也给了叶薰浅无尽联想的空间,一百零七人悉数招供?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其中的信息量究竟有多庞大!
想必……这一次牵扯其中的人不是一般的多……
如果都处理掉,大齐的朝堂怕是要重新洗牌了!
“都……都招了些什么?”叶薰浅的唇有些颤抖,心里涌现起太多不祥的预感。
祁玥眸光深邃如古井,此刻闪现出一丝复杂之意,徐徐回答,“元翰埋兵九旋关,故意放走姑姑,此乃其一;与拓跋烈书信来往,长达五年,通敌叛国,此乃其二;远在北越,却与朝中重臣暗中来往,结党营私,招兵买马,这是其三;其四……”
叶薰浅右掌竖起,示意祁玥不要再继续了,仅此三条,哪一条不是板钉钉上的死罪?饶是齐皇念及父子之情愿意赦免他,只怕也会遭到朝臣的反对,更何况……
元翰的为人,她再清楚不过,第一条尚且勉强可以接受,毕竟他和姑姑的母子之情并非一朝一夕,可是第二、第三条从何说起?
与拓跋烈书信来往?那无异于与虎谋皮,这样的道理他会不明白?
至于结党营私,招兵买马,更是子虚乌有,众所周知,北越的过去比炼狱当年好不了多少,就算经历将近十年的改造,也不可能与江南鱼米之乡、富庶之地相提并论,他不似别的皇子那样拥有强大的母族,试问他如何招兵买马?
就算是真的做了,为何会这么容易被招供出来?
“祁玥,你怎么看?”叶薰浅的手被祁玥握在手里,细细摩挲,传递温暖。
他凝视着她水灵的双眸,一字一句,平静而温润的声音掠过她耳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对方这一次,显然是有备而来,针对的不仅是元翰,还有……”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祁玥顿了顿,然后继续,“还有祁王府,甚至包括与祁王府、元洵、元翰、元修有牵扯的官员……”
叶薰浅听罢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脑海中蓦然浮现起那一抹紫色的身影,语气中透着一丝疑惑,“是元启?”
他是太子,而元洵、元翰和元修无论哪一个都比他优秀……不得不承认的是,他有这样的动机!
“他的确有这样动机,但是没有这样的实力,单凭他一人,绝对不敢一次性将矛头对准那么多官员!”
祁玥长身玉立,银色华袖无风自动,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仿佛要掩盖住眼中最深沉的智慧。
“薰浅,这些被擒获的人,并不是主动招供的,而是用了大量的刑罚后在‘不堪忍受’的情况下招供,你要知道,齐皇生性多疑,饶是如此,也不可能尽信这些所谓的供词,只是……按照这些人提供的线索,亲自派遣皇室隐卫去查,确实查到了很多‘铁证’!”
“这部分皇室隐卫可是只听命于他一人!”
祁玥喝了杯水,润润嗓子,见叶薰浅眉毛紧紧皱起,都快成小山丘了,顿感心疼,伸出手,想要为她抚平。
“所以说,这件事十分棘手对吗?”叶薰浅按住他的手腕,声音有些颤抖。
“嗯。”祁玥将她搂在怀里,无声地告诉她,无论发生什么事,他的肩膀都是她永远的依靠!
虽然他很不想让她担心,但是她注定与他比翼齐飞,生死相许。
敌人在暗,我方在明,对方显然是放长线钓大鱼,用一百多名高手的性命,企图拔除异己,连许多证据都准备好了,让齐皇派出的隐卫刚好搜到,让齐皇深信,由此可见,这并非一朝一夕的计划,而是预谋已久的!
深秋十月,红枫满山,本该是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