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薰浅见祁玥面色如常,没有丝毫意外之色,不由得出声一问:“祁玥,你看起来好像并不是特别惊讶,难道你早就猜到了?”
祁玥从一旁取过手帕,将不小心沾染污渍的手擦干净,而后看了一眼夏鸢,无声示意她先行离开,夏鸢会意,在祁玥身边待了很久的她自是明白祁玥再跟叶薰浅吃饭时不喜欢有其他人在场,哪怕是自己也不例外,于是缓缓退了出去。
等夏鸢离开之后,叶薰浅喝了一口祁玥喂过;来的鱼汤,扑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注视祁玥,“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薰浅,支开夏鸢只是让你好好吃饭,我什么时候说要跟你谈论这事儿了?”祁玥面对心爱之人期待的目光,掀唇一笑,眉眼间闪现的一抹狡猾怎么掩都掩不掉,听到他的话,叶薰浅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无比怨念地瞪了他一眼,“祁玥,不带你这样的,存心逗我玩儿是不是?”“食不言寝不语。”
祁玥伸出手,给叶薰浅拂去嘴角边沾染的米粒,声线清润中隐藏一丝温柔,叶薰浅淘气而任性地撅起嘴儿,低下头吃饭,约莫过了半盏茶的时间,也没“施舍”给祁玥一记眼神。
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漫,直至叶薰浅将碗里的饭菜吃得一干二净,“我吃饱了,先回房休息。”
说罢准备起身,谁知却被祁玥握住了手,轻轻一牵,搂到了自己怀里,感觉到她的挣扎,他嘴角弯了弯,低声道:“生气了?”
“才没有!”
叶薰浅轻哼了一声,矢口否认,祁玥指腹拂上她挑得老高的眉毛,轻声哄道:“那些事情,不值得你操心。”
“他们会处理好,我们只需要袖手旁观就可以,犯不着动脑筋。”
不管叶薰浅如何想要挣脱他的怀抱,他的臂膀始终坚固如铁,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怀抱里,不让她有逃离的机会。
“贵妃娘娘和乾王的事情,我想你也不是一点都不知道,所以这事儿就由他们折腾好了,你若有时间,不如想想送我什么生辰礼物……”
叶薰浅:“……”
某王妃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心中吐槽了千万遍,话说君上您这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对不对?
“祁玥,你就这么喜欢过生辰?”叶薰浅手指轻捻他领口的衣裳,忍不住出声问道。
祁玥顺势圈住她,点了点头,“我长这么大,你还没陪过过生辰过呢!”
他出生之日,便是父母魂归天际之时,所以及冠前他从不过生辰,及冠后他忙于家事国事,以及生死诅咒的破解,根本没有时间过生辰……
“那你想要什么礼物?”
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淡淡伤感,她温顺了许多,手臂主动环上他的脖子,眼珠子转了转,声音甜美到了极点。
在祁玥眼里,最美的莫过于她的笑容,他托住她的腰,防止她摔倒伤到自己,却没有直接回答,“你说呢?”
“祁玥……礼物能不能明年再送……?”
叶薰浅脑海中划过一道流光,她忽然出声,祁玥听罢挑了挑眉,心道:难道薰浅已经想好要送给他什么了?
“为什么?”
虽然心里猜到了一点点端倪,但是他不是很肯定,于是眉头轻蹙,尾音扬起。
“你不是让我好好安胎么?我都来不及给你准备礼物!”
叶薰浅这话的确是大实话,她早就想好了送给他什么,可是礼物的制作需要时间,而且现在……他不许她做这不许她做那的,她哪儿有时间给他准备?
“薰浅,你知道吗?我很担心你……只要你和宝宝母子平安,对我而言便是最好的礼物!”
祁玥掌心轻抚着她的后脑勺,眸子里满是宠溺,叶薰浅唇角微微扬起,绽放出如花般的笑容,她是他此生最亲近的妻子,他的担心、忧虑……她如何会不明白?
“祁玥,我和宝宝会好好的。”
叶薰浅任由着他搂着自己,轻声安慰,不管他如何强大,都有这样脆弱的一面,让她心疼不已。
容州城中祁玥与叶薰浅日子过得恬淡闲适,然而远在千里之外的齐都城里却掀起了一片腥风血雨,礼部筹办的登基大典在即,民间却流传出了齐皇继承大位并非正统的消息,这对元启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
本来以为找来太医和稳婆证实元修非齐皇骨肉,便能成功地踢走这个能够威胁自己登位的弟弟,谁知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会这么快的打乱了他的计划!
齐都太子府,此时聚集了包括杜太师在内的一众大臣,纷纷商讨应对之策。
“太子殿下,依老臣之见,登基大典应当提前举行,以免夜长梦多!”杜太师豆大的眼睛里掠过一丝寒光,如斯建议道。
这样的建议正中元启下怀,现在由杜太师提出,这是再好不过的事情,杜太师门生无数,朝堂上站在他这边的人同样不少,他开了口,其余的官员焉有不从之理?
“可是……如若登基大典提前,四方朝贺的宾客赶不及当如何?”
元启有些迟疑地问,邀请函已经发出,确定了登基大典的时间,现在遇到了突发状况,需要变更日期,那岂不是失信于天下?
“殿下,此时宜速战速决,越是拖下去,节外生枝的可能性越大,孰轻孰重想必殿下也能分得清。”杜太师皱了皱眉,劝了一声。
在这个世界上,极少有人能真正做到两全,大多数情况下都需要放弃一些在意的东西去换取自己最想要的一切,哪怕是帝王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