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抓住了,那个蠢货真让我失望。”
烈日之下,一辆漆黑的轿车中,浑身黑衣、蓄着山羊胡戴着小圆框眼镜的白发老人,背靠着柔软的椅背,用略显遗憾的语气感慨了一句。
打开的窗户旁,白发白眉、面容如同刀削一般棱角分明的男人右手轻轻搭在车窗的顶部,向老人表示自己的不满:“希望你能不要随便用别人的名字,你也···差不多该冷静一点了吧?”
冷静吗?
白发的老人微微一笑,反过来询问这个靠在他车旁的男人:“你不喜欢吗?”
男人很清楚,老人问的不是他对自己名字被盗用的看法,而是老人蒙骗一名夜光信徒去潜入阴阳塾、借角行鬼之名袭击土御门夏目以确认其是否是土御门夜光转世这件事情的看法。
“我没有想要特意去调查清楚,早晚会有个结果的。”
男人微微侧目看向不远处的阴阳塾大楼,嘴角微微上扬,作为那个人的式神,实际上在见到那个人的第一眼他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那镌刻在灵魂之中的契约,早已经将一切叙说清楚了。
只不过现在并不是他和对方相认的时候,此刻那个人还没有能够驾驭他的力量,也没有暴露身份后保护好自己的实力,他和对方相认没有任何意义,只会给对方带来危险,他旁边这个谋求再度和土御门夜光一战的老人就是其中之一。
所以现在他应该做的就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暗中保护着对方,静静等待着对方苏醒的那一刻——以角行鬼之名!
老人并不知晓身旁的人已经找到了他一直在追寻的身影,他皱着眉看着阴阳塾大楼,思索着过多久再来试探土御门夜光的觉醒程度,就在这时,他感觉到一道视线扫了过来。
为了隐藏自己的行踪,他可是在车辆附近布置结界的,实力不达到一定程度的人在不经过他同意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发现他的存在。
就算实力达到了一定程度,没有一个可以当做提示的锚也不可能看破这个结界,对方在这边有什么锚吗?
想了一下,老人的目光看向了身侧的男人,貌似能够作为锚的,就只有这么个一身邪气浓郁得收敛都收敛不住的家伙了。
“你对自己的阴气太没有自觉了,因此连我都被发现了。”
“那家伙吗?”
角行鬼将视线挪向那个刚从阴阳塾中走出来的男人,虽然周围到处都是人,但是在刚刚的那一瞬间出现并朝这边看了一眼的,就只有那个男人。
他也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人居然能够看破身旁老人布置的结界,虽然看起来很苍老,但身边这个老人在阴阳术方面的造诣确实是位于这个世界的顶点,能够在单对单的咒术比赛中胜过这个老人的人类,整个阴阳师历史上都只有那么几个。
看到那个男人的面庞后,角行鬼骤然一愣,而后嘴角不禁抽搐了起来。
他没有和眼前这个男人照过面,但他认识这个男人,在他还跟随在土御门夜光身边的时候,土御门夜光曾经数次和他说起过这个男人,样貌、实力、性格等,方方面面,他听了很多,最后总结出来两句话。
土御门夜光打不过对方。
对方脾气很差,不要随便招惹。
再度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男人,确认自己没有认错人后,角行鬼轻轻咳了一声。
“你打算怎么做?”
“虽然很想现在就和他来上一场,不过,现在还是另一件事情更加重要一点,当然,若是遇到合适的机会,我也不会放过就是了。”
角行鬼瞥了一眼老人,看到老人那似笑非笑的样子就知道,就算没有机会他也会创造一个【合适的机会】,出于一丝丝同情,角行鬼提醒了一句:“我奉劝你还是不要招惹他比较好。”
“哦?他是你的熟人?”
如果是别人的话,老人可不会问这么一句话,他选择的猎物目标岂会因为其他人的意愿而更改?但角行鬼不同,他代表着的是土御门夜光,是那个和全力出手的他依旧是战上了三天三夜的人!
虽然那场战斗演戏的成分居多,但如果土御门夜光没有足够的实力,他是绝对不会介意顺带把土御门夜光杀掉的,土御门夜光能够在和他战斗的同时完成破坏周遭建筑物的任务,这足以说明土御门夜光在阴阳术上的造诣。
后来土御门夜光所作所为也是证实了这一点,那最终扭曲整个日·本灵脉的泰山府君祭,让他也是叹为观止。
这样一位难得的对手,老人自然会给予足够的尊重。
“算是熟人吧,总之,你最好是不要招惹他。”
招惹这个词,让老人微微皱起了眉。起初他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然而角行鬼这一重复,让他确信自己没有听错。
似乎在角行鬼眼中,他和那个男人相比,是相对弱势的一方?
老人并没有反驳角行鬼,虽然觉得这种事情不大可能,但角行鬼不像是会开这种玩笑的人,在没弄清楚的情况下,他还是谨慎一些比较好。
他至今仍没有忘记,一千年前那个曾在他家借住的人对他说的话,这个世界的水很深,规则级···一个他至今都只是摸到边缘的等级,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
默默将那个男人的面容记下,老人决定回去之后好好调查一番,先弄清楚对方的来历再说,如果对方实力和他差距不大,那他宁愿遭受重创也要和对方战上一场,或许他就能因此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