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又想着前些日子在国公府听蒋大奶奶说的话,国丧将近,想来这侯府的次子谢文栋的婚事也近在眼前,林芷萱说的虽则机会渺茫,倒也不是没有机会,况且若真的成了,那仅是想想也让人心动:“妹妹说得倒也有理,若是细细筹划,倒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林芷萱见陈氏心动的样子,却颇有深意地看着陈氏道:“可是姐姐可有想过,若是这件事也让林雅萱母女两个知道了,后果会是如何?”
陈氏闻言却是一愣:“什么?”
林芷萱不再说话,只静静地喝茶。
若是这件事情让林雅萱母女知道了,她们定然便不再那么热衷于梁家的春日宴,甚至会想方设法的让林芷萱嫁过去,然后成为林雅萱踏入侯府的垫脚石,虽然这事情有些天方夜谭,但是那好的结果给人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足以诱惑那永不知足的母女两个放手一搏。
陈氏也是已经想明白了:“妹妹是想将这样的事情告诉她们母女两个?可是这哪里比得上咱们自己好生筹谋一回呢?”
林芷萱笑着道:“姐姐可听说过画饼充饥?这画出来的饼即便是再像饼,它终究也是充不了饥的,这次她们退了,还会不会有下次进的机会就看姐姐的了。”
陈氏若有所思,林芷萱却是笑着起来告辞:“姐姐这里忙着,我便不打扰了,先告辞了,等改日再来陪姐姐说话。”
陈氏并没有留她,只是亲自送了林芷萱主仆三人离开。
柳香见陈氏脸色不善,送走了林芷萱主仆三人也不曾叫那些管事的妈妈进来回话。只自己小心伺候着:“奶奶,您别生气……”
陈氏却不等她说完,便磨着牙道:“西院的那两个下贱坯子!给她三分颜色,她们还开起了染坊了!当我陈佩涵是泥捏的吗?!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打梁家的主意,若是那两个贱货能去得了梁家春日宴,我就不配做了这个林家的二奶奶!”
柳香看着陈氏发誓赌咒的模样,想劝都不敢再劝。
林芷萱那边带着秋菊和夏兰两个回了自己屋里。林芷萱叫了秋菊、顾妈妈和春桃来。让他们这些日子多注意着陈氏和刘夫人房里的动静,若有风吹草动,及时的跟她说。
三人应着。林芷萱却没有更多的吩咐,又开始着手给林若萱做起了衣裳。
林芷萱只是隐隐觉得,林雅萱今日这一闹,或许又给林若萱多了两分机会。陈氏对上她们母女两个,也能让自己多少省省心。陈氏想杀人。自己不过是递了一把刀,一把九曲回环的看不见的刀。其实林芷萱原本也是可以不多此一举的,只是她还是怕陈氏行事太过直截莽撞,又在气头上。万一做得出格了,再惹出什么大麻烦,坏了林府的声誉就不好了。
眼看到了三月中旬。梁家的春日宴是在三月三十,谷雨的后一天。可在这之前先到的,却是辅国公府李夫人的寿辰。
三月二十日下午,王夫人便命紫鸢过来跟林芷萱说,晚上让林芷萱留在自己屋里吃饭,吃了饭换了衣裳过去,想来王夫人还在为了上次林芷萱那身衣裳的事耿耿于怀,明日要去见梁夫人了,自然要衣着端庄得体些,王夫人怕是要亲自指点林芷萱的衣着谈吐了。
晚膳送来了西湖醋鱼、掐菜炒鸡丝、油焖春笋和桂花鲜栗羹,燕窝粥已经停了,林芷萱和林若萱各喝了半碗鲜栗羹,吃了少许米饭,林芷萱便放下了筷子,让春桃和夏兰两个适才在一旁服侍的坐下吃饭,秋菊和冬梅已经外面吃了饭进来伺候林芷萱更衣。
明日,林芷萱必然是要叫了林若萱一同跟着去,林芷萱还在想着早些回来,叮嘱林若萱明日之事。便遂了王夫人的意,仔细挑了两件柔顺端庄的衣裳,让秋菊冬梅服侍着穿上,又命梳头的婆子梳了一个双垂髻,配了一支绿雪含芳簪,一支梅英采胜簪,一对薏米大的珍珠耳坠,妆容也十分恬淡柔美。
林芷萱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想来娘会满意,才对林若萱嘱咐道:“姐姐今夜切勿操劳,不要再做针线了,免得累着眼,但也千万等我回来,若是闷了就让春桃夏兰陪你说说话,我尽量早去早回。”
林若萱点头应着,让林芷萱只管去。
却不想林芷萱这一去果然快到二更才回来,王夫人倒是十分的满意林芷萱的衣着妆容,只是就明日见梁夫人的规矩又交代了半晌,多半是恭敬柔顺的话。
林芷萱去了一个多时辰,林若萱便在房里问起了陈氏和刘夫人之事,春桃道:“我听柳香说,二奶奶因着那帕子的事,恨极了西院那母女两个……”
林若萱再问:“那二嫂嫂那边如今在做什么?”
春桃见问一愣,继而道:“说来也怪,二奶奶近日对大太太和四姑娘出奇地好。锦绣坊做回来的衣裳都是二奶奶亲自送去的,又着人送了两条帕子去赔罪,还送了许多时兴的衣料首饰,很是热络。”
林若萱一听却是诧异,细问:“这是因何?”
春桃却也拧着眉摇头道:“这我就不得而知了,就连柳香都不知道,只是想来是因为三姑娘与她说了什么。”
林若萱百思不得其解,再问夏兰,夏兰却只说:“顾妈妈一直通过刘婆子注意着四姑娘房里的动静,我这些日子多从绿鹂姐姐那里问了太太房里的事。太太一直在为三姑娘和梁家的事费心伤神,只是却并不如前两日那么热络了。”
林若萱闻言更是诧异:“这又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