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兰道:“似是那天顾妈妈请来的那个神婆的缘故,她像是与太太说了些什么,太太虽然不尽信,却也在三姑娘的事上放松了些。后来二奶奶又去与太太说了些什么,太太在此事上就更松了手。虽然还在准备着,却像是有几分要顺其自然的样子,并不强求了。”
林若萱听了虽是不解,却也缓缓点头,仔细思量。她原本只是个逆来顺受听天由命的人,眼前就只盯着自己能吃饱穿暖,做做针线也是为了冬日里能多得两篓碳,从来都不去关心这些个。
只是在林芝萱身边的时间长了,林若萱才开始学着,怎样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怎样处处留心,怎样从被动挨打,到慢慢自己去掌控自己的命运。
虽则林若萱本性便是温顺不争,但至少她跟林芷萱学着如何自守,如何自保。
林芷萱回来的时候,各房都要落钥了,一进屋看着林若萱正和夏兰春桃说着话,林若萱慈母胸怀,言语也十分的温婉柔顺,听得人如沐春风,不禁想与她交心。
因着那夜劝诫夏兰的事,夏兰想来和林若萱也不再是一般感情,自是更亲近些,可碍着春桃在这里,林若萱不能独赶了春桃去睡,与两人一起说着话却也能处处顾及春桃,如此融洽也是不易,日后在梁家虽不能执掌后宅,让人人拜服惧怕,但是人缘想来也不会差。
见林芷萱满面笑意地进来,林若萱和夏兰春桃都迎了上来,秋菊冬梅已经给林芷萱解了披风,那披风是王夫人的,貂绒的料子。上头的风毛油光水滑的。因着晚上回来夜里凉,所以硬要给她披上的。
若不是林芷萱想着还有要紧的事情没和林若萱交代,百般推辞,王夫人今夜便留她在毕春堂睡了。
林芷萱本想让众人都早些睡了,养足了精神,可是没交代的事还太多,林芷萱只让冬梅回去睡了。却留下了春桃。
春桃先是诧异。心中却也窃喜,三姑娘终于对她另眼相待了吗?
林芷萱道:“春桃,你的身量和姐姐相仿。你去取一套你今年新作的春衣来。”
春桃不知林芷萱何意,却急忙答应着去了。
林芷萱又对夏兰道:“夏兰你给秋菊和二姐姐各梳一个双丫髻,秋菊用自己的簪子,二姐姐用夏兰的。我素日里看你带的簪子就很素雅。”
夏兰应着,先回去取簪子。然后再回来给秋菊和林若萱梳头。
林芷萱看着屋里的秋菊和林若萱道:“明日去了国公府,我带着夏兰和你们两个,夏兰是我的贴身丫鬟,会一直陪在我身旁。你们两个是跟车捧衣裳点心的小丫鬟,跟着我过了二门,便会有国公府的丫鬟领着你们去各家丫鬟们歇息的偏院候着。各府跟车的丫鬟婆子都会在那里,有娘身边的绿鹂、彩雀、画眉;林雅萱身边玉蕊、白芍;大太太身边的绿萝、碧茶。”
林芷萱的话还没说完。春桃和夏兰都已经回来,林芷萱停住了话,让林若萱先换上了春桃的衣裳,看着果然合身,林芷萱对春桃笑着道:“明日我让二姐姐跟着我去国公府,便借你的衣裳穿一天,也不知春桃姑娘舍不舍得啊?”
春桃见林芷萱对她眉眼带笑,出言玩笑,心中也是暖了许多,急忙道:“哪有什么舍得不舍得,我们这破衣烂衫,只怕辱没了二姑娘,二姑娘用得着,那是春桃的荣幸。”
林芷萱笑着对林若萱道:“听听这嘴甜的。”
复又和春桃玩笑了几句,才道:“天不早了,你且回去歇着吧,我还有些事交代二姐姐。”
春桃原本受宠若惊,可听了林芷萱这话,心中又是咯噔一声,她不过是哄自己罢了,终归自己和秋菊在她的眼中是不一样的。心中如此思量着,春桃面上却不敢显露出来,依旧笑着点头应着:“唉,那春桃就先回去了,姑娘们也早些睡。”
林芷萱笑着点头,看着她出去带上了门。
夏兰也早已经取了簪子回来,林芷萱让秋菊也换了自己的衣裳,夏兰已经开始给林若萱梳头,总要都捯饬出来给林芷萱看看如何,要是不好再换,原本是想着白日里人多口杂,又不能关门闭户地仔细商量,只能等到晚上,林芷萱思量着一晚上的功夫足矣,却不想王夫人留了她那么久。
夏兰一边给秋菊和林若萱梳着头,林芷萱继续交代起明天的事情来,秋菊和林若萱都仔细听着,眉头也是皱了起来,看来明天这一关不好过。
林芷萱看着二人凝重的脸,却是笑脸安慰道:“别怕,明日你们跟着到了那里之后,秋菊过了二门跟着国公府的丫鬟走,二姐姐却不急,你只管跟着我走,就仿佛是我的贴身丫鬟一般,等她们几个走远了,自会另有丫鬟来寻你,那丫鬟叫丝竹,是安姐姐的贴身大丫鬟,她会带你到一处厢房等候。”
林若萱听到这里却是急了:“妹妹你究竟打算要干什么?”
林芷萱拉着她的手道:“姐姐别急,你想到哪里去了,只是我与芦烟说了你和梁二爷的事,但是芦烟却并不放心我给她表哥说的这门亲事,所以硬要见见你。”
林若萱闻言却是诧异,继而又有些害怕。
林芷萱笑着安慰她道:“你不用怕,芦烟今年才十二岁,还是满身的孩子气,你只管将她当妹妹待,不要去忌惮什么国公府小姐。只是她也是个有主意的丫头,道理什么的都能听进去,我那日已经与她说好了,她问你什么你就照实答,不必畏缩犹豫,想三想四的。我既然做主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