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姐儿一行人来是,魏延显也不过略微点了个头,就让他们去看歆姐儿去了,只是歆姐儿还一直昏睡着,太医都在忙活,九姐儿私下里问了傅为格,傅为格擦了擦额头的汗,说会尽力,好在没有大出血,只是力竭,况且方才产子,也是醒过来了,关于究竟怎样,还要看明天早晨。
只是,他尚有五六分把握。
九姐儿略微放心了些,这才担忧起沈子安来,只是这半夜三更的,她也不好差人过去问,要寻玉哥儿,玉哥儿怕是早就出宫回家了。
九姐儿从里间出来,去看守着孩子的魏延显。
魏延显之事看着琮哥儿有些出神,竟然没有察觉到九姐儿的到来。
还是九姐儿给他倒了一杯茶,他这才如梦初醒,接了过来。
“皇帝哥哥早点睡吧,明儿还要上早朝。”
魏延显喝了一口茶,就放下,这才揉了揉自己发痛的太阳穴,道:“知道了,皇后怎么样了?”
九姐儿道:“太医还都在里面,吃了药,明儿早晨才能看看醒不醒的过来。”
“好。你好好陪着她。”魏延显放下手来,睁开眼,眼中隐隐有了红血丝,可见疲惫。
他才不过二十岁的年纪,头上竟然已经愁出了白发,让人看着心疼。
“我知道,自然会好好照看姐姐的。还有,今儿救姐姐从翊坤宫里出来的那个小侍卫,这一次可是立了大功,我听王家的小舅舅说,他文韬武略,是个难得的人才,如果皇帝哥哥有哪里缺人手,或许可以给您分忧。”
魏延显闻言却是抬头看了九姐儿一眼,拧眉思忖了什么,半晌才淡淡道:“知道了。”
翊坤宫焙烧,歆姐儿产子,谢锦年被禁足,林芷萱和魏明煦在木兰围场得了消息之后,一刻没停得赶回了京城。
却还是留了那些小辈们在木兰围场玩,只管尽兴,不必跟着回来。
果然在回来的马车上,就听杜勤回禀说,早朝朝廷上便闹了起来,谢文良关于皇帝禁足谢锦年一事,在朝廷上大家发难,质问皇上为何要这么做?可是暗示翊坤宫被烧一事与谢锦年有关?
又让魏延显拿出证据!否则,就应该撤了谢锦年的禁足,并加以安抚,还有让贤妃抚养大皇子一事,也十分的不妥。
魏延显没有办法,只能说禁足谢锦年一事与翊坤宫被烧无关,只是因为她搅扰宫闱,可是谢文良却怒斥昨日搅扰宫闱持刀伤人的是九姐儿,应该严惩九姐儿。
魏明煦的旧人见提及九姐儿,自然出言维护,在朝廷上大闹了一场,不欢而散,可是魏延显终究被迫接触了谢锦年的禁足,并将琮哥儿归还,并加以赏赐安抚。
魏延显坐在养心殿里,谢文良终究还是胜利了。
魏延显感觉到疲惫,前所未有的疲惫,当初与为魏明煦斗,终于搬到了魏明煦,又出了一个谢文良。当初,还有太皇太后在他身边护着他,陪着他,可是如今,他只能靠自己了,他不能累,不能怕,不能休息,只能更强,更强,更强。
如今,他没了父母,就只能依靠人,依靠势力,依靠人才。
“昨天的那个救了皇后的侍卫,叫什么名?”魏延显问了小德子一句。
小德子躬身在侧,连忙道:“听翊坤宫的侍卫首领说,叫沈子安。”
“叫他来见我。”
沈子安身上被跌落的房梁砸了一道,断了三根肋骨,好在没有伤及心肺,次日也已经醒了。
听闻皇上传召,沈子安喝了药,便挣扎着起来,去了养心殿。
因着翊坤宫被烧了,歆姐儿又是在养心殿生产的,如今也不好挪动,就一直在养心殿的偏殿安歇。
九姐儿一直在贴身照看着,听闻外头皇上找了沈子安来,九姐儿没有人住得往外瞧,只看着他的背影,往养心殿的正殿去了。
九姐儿静静地站在门口,并没有出去。
万幸,他已经好了。
这一日,变得非常的漫长,沈子安进了养心殿,整整一天,沈子安甚至在养心殿里与魏延显一同用了午膳,
九姐儿在外头等得忧心忡忡,可是过了午膳,九姐儿的心反而渐渐定了下来。
沈子安在养心殿的时间越长,说明皇上与他越投契。
皇上会喜欢他的。
养心殿中,魏延显和沈子安的谈话终于接进尾声,魏延显十分赞赏沈子安的谈吐和才学,已经下旨,升为御前侍卫。
沈子安却有些忧心忡忡,魏延显今天是第一次认识他,可是他就在深宫,对这位皇帝可谓知之甚深。
因为他早就知道,这位皇帝,将是他将来的主子,他只要胸怀报复,就不可能不用心。
只是,他也知道皇上多疑。他今日心血来潮,找自己来谈话,可是关于自己的身世,自己的忠心,他一定会去详,有些事,等他查出来,还不如自己跟他说。
如是想着,在魏延显要小憩,让他退下的时候,沈子安单膝跪地,正要告退,双手却忽然紧握成拳,犹豫片刻,便双膝跪地,匍匐在地:“皇上,臣有罪。”
昨夜为了歆姐儿的事熬了一整夜,今日又在朝堂上一番大战,魏延显身心俱疲,吃完了午膳之后,又因为与沈子安相谈甚欢,正打算去睡一觉,如今听沈子安这样一说,却是诧异,复又坐了回来:“哦?你有何罪?”
沈子安匍匐在地:“臣,乃罪臣沈同甫之后。”
“什么?”魏延显一惊。
那是太祖皇帝时一桩冤案了,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