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楠几个听林芷萱这样一说,也不好再躺着了,毕竟林芷萱是她们带回来的客,没有理由让她自己一个人去给老太太请安,她们还睡着的。
便只说要去一起去。
林芷萱劝雪安再睡一会儿,她脸色着实很差,想来她的身子是轻易熬不了夜的。
雪安笑着道:“便是要睡,也要先吃了饭,时辰也不早了,吃了饭我就以身子不适为由,让老祖宗放了我回来休息,你们几个陪我可好?”
芦烟笑着道:“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了!”
楚楠也是坐了起来点头道:“这样正好我去和娘要了明纸来,说我们陪着雪安无聊,便要描字帖临画册,咱们就好生关了门,在屋里把地图描了。”
林芷萱笑着点头道:“这主意不错。”
说着林芷萱便唤了冬梅过来伺候,一面还是放心不下歆姐儿,便在西次间低声吩咐秋菊先去问了,也让她顺道打听着王夫人在四房如何了。
秋菊应着去了。
楚楠手脚麻利已经换好了衣裳,看着西次间窃窃私语的主仆两个,就偷偷站在林芷萱背后的屏风后面听,见秋菊走了,就跳了出来吓得林芷萱惊叫一声。
林芷萱拧着眉,一边拍着胸脯一边骂着她:“促狭鬼。”
楚楠这才得逞似的哈哈大笑,一边打趣林芷萱:“你这个闺阁女儿当得真是累,不仅要担心着自己家的侄女儿,连母亲的事都要操心。”
林芷萱也是笑着道:“我哪里有你累呢?不仅要操心着家里混世魔王般的弟弟,还要时时去注意着前朝的家国大事……”
楚楠哪里由着林芷萱说下去,只红着脸来追她要挠她的痒让她闭嘴。林芷萱一边拦着她一边笑着道:“我说错什么了吗?楚楠巾帼不让须眉,日后定能嫁进个将军府去,做个当家掌权的宗妇。”
楚楠听了林芷萱这样的话,却是罢了手,心中难免有几分小小的失落,芦烟和雪安两个在东梢间还没洗漱完,楚楠便拉着林芷萱小声地道:“芷萱。我娘给我看好了一户人家。想来这次,我是推脱不得了。”
林芷萱诧异地看着她,果然楚楠要这样破釜沉舟地想去见魏明煦一面是有原因的。只是自己前世竟然不知道楚楠要嫁人了,那为什么后来又没嫁呢?
“是哪户人家?”林芷萱问着。
楚楠拧着眉头叹了一声道:“还说不好呢,我爹也不同意,说辱没了我。只我娘有意,想极力促成。”
林芷萱问道:“那你呢?你心里是怎么个意思?”
楚楠道:“我自然是不喜欢的。只是。他们家也是难得的功勋世家,若我娘真的说服我爹,这事儿成了,我也只能认命了。”
林芷萱忽而想起前世王楚楠和亲之事来。心中倒是有意去劝她:“这世上未必就有什么十全十美的人,既然明知求而不能得,你千万别钻了牛角尖。若是你觉着那人并非你十分不能忍耐。出身门第、容貌品性尚佳,你不如就应了你母亲所求。
毕竟你如今年纪也不小了。舅舅是领侍卫内大臣,对宫里的事情也该更了解,你也帮你母亲好生劝劝他,若是不尽早把事办了,再等个几年,谁知道会发生怎样的事?
万一到时候你父亲为了什么,乱点鸳鸯谱呢?你如今又深得皇后宠爱,万一皇命难为呢?满目青山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
楚楠听着林芷萱的话,只觉得似懂非懂:“你说什么再等几年?我爹知道什么?”
林芷萱诧异道:“舅母为什么忽然对你的亲事这样上心?”
楚楠叹息道:“哪里有忽然,她上心好些年了。”
京里一点消息也没有?!
难不成王楚楠并不知道皇帝病重的消息?
这不应该啊,王景生是皇帝的近臣,和梁家一样,都是老皇帝手底下一批亲手扶持起来的死忠之臣,前世王景生也对小皇帝十分尽忠,也是因着王景生的协助,侯府才能在沐家那场造反谋逆中保住魏延显和谢文佳。
王景生不应该不知道啊,难道只是楚楠不知道?
这也不应该。
楚楠对前朝的事情这样上心,况且王景生多女少子,年过四十才终于有了玉哥儿这一个儿子。
在这之前,他最宠爱的就是王楚楠这个yòu_nǚ,从小将她当男儿教着。
王楚楠这样关注前朝的事情,不应该一点风声都听不到。
林芷萱试探着问道:“皇上玉体可还康健?”
王楚楠奇怪道:“皇上的身子一直很好啊,皇上也是当初御驾亲征过三次的好不好。跟王爷一样都是身强体健。怎得在你眼里,好像整个皇室的人都是病秧子一般。”
林芷萱诧异道:“皇上玉体无恙?”
楚楠看着林芷萱这样的神色莫名其妙,也使劲地想了片刻才道:“若说抱恙,也只有一个多月前听我爹提过一次,说皇上着了风寒,罢了两|日|朝,现在应该已经好多了吧,皇上依旧临朝听政,再没听说有又什么异常啊。”
林芷萱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脑子乱的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皇上没有重病?就像敬亲王没有缠绵病榻一样!
不,这不可能,梁家那样热衷于春日宴不会是没有理由的!
是京城之中王景生把这消息封锁得很好!
就连王楚楠都半点也没有察觉出不对。
皇上依旧每日上朝,依旧临朝听政,文武百官都只把皇帝的这次病当成一次用不了多久就能痊愈的“偶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