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盯着林芷萱道:“听你言语,你与敬王爷似乎并不熟络,那为何王爷侧妃来李家会独独为你备了一份礼呢?”
林芷萱神色不变,心中在暗暗思忖着言语,孟侧妃为什么要给自己备礼,最好的解释就是自己那日救了孟泽兰,可是自己当时只不过是与李淼生言明了利弊,是因为李家舍弃了皇帝投奔了魏明煦才救的孟泽兰。
自己不能说,否则,就显得自己太过精明,竟然连朝局大势都懂,难免惹人怀疑。
林芷萱犹豫了片刻,才缓缓抬起头来,怯怯地看着老夫人道:“我也不知道,孟侧妃来的时候,我还和婧表姐在外头,连恩都没来得及去谢。我想,或许,也许是因为哥哥吧。”
林芷萱的这句话说得极有轻重,是因为林嘉宏救了敬亲王,可是林嘉宏毕竟已经不在京城了,所以才想到了林芷萱这个小丫头。
很是合情合理。
老夫人捻着念珠的手一顿,凝眸盯着林芷萱。这丫头是真的怯懦中带几分小聪明呢,还是精明至此,能一点破绽都不漏。
半晌,老夫人收起了佛珠,握在了手里,抬头盯着林芷萱道:“哦?敬王妃还真是细心。只是不知道是赏了什么好东西,也拿来给我瞧瞧,让我也开开眼界。”
老夫人收起了漫不经心,这样认真的架势反而让林芷萱越发的恭谨,赶紧低垂了眸子道:“不是什么金贵的东西,只赏了一百两银子。”
一百两银子?
老夫人也是略微吃惊地看了林芷萱一眼,这算是什么礼?
林芷萱却怕老夫人越发疑心,既然她想看,就让她看个够好了,便继续道:“老夫人若是想看,秋菊,即刻回去取了来给老夫人看看。”
秋菊应着去了,这才恍觉林芷萱让她找一锭一模一样的银子放上是多么明智之举,想来三姑娘早就防着有人怀疑魏明煦送她的东西,要来查看了。
不多时,秋菊捧着托盘上的一百两银子过来,都是十两一锭的银锭子,倒像是宫里过节往外发派赏钱,或是打发台上唱戏的戏子。
一百两银子,是什么意思?
是有什么寓意,还是什么暗示?
老夫人拿起了一锭银子反复查看了半晌,也没看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却还是觉得这件事情不寻常,老夫人道:“这银子怪沉的,不如我给你换成银票,你带在身上还方便些。”
林芷萱诧异于老夫人竟然要将那银子留下,想来是要细查究竟的,好在自己先将那锭空心的银子取了出来,林芷萱暗自松了一口气,也是侥幸,面上却毫不变色道:“还是老夫人想得周全,阿芷谢过老夫人。”
没有挽留,没有犹豫。
这倒是将老夫人给弄糊涂了,难道这真的就只单纯的是一百两普通的银子?
老夫人拧着眉头想着,没有再说什么,只让人跟林芷萱换了银子,就放她跟林若萱回了秋爽斋。
直到林芷萱走出了秋爽斋,老夫人才想起叫她前来是为了她与李婧私去外院的事。虽然她不是李家的人,但是如今客居在李家,做出这样的事若是传了出去,也会让李家蒙羞。
自己是长辈,无论如何都该斥责两句才是,结果与她周旋了半天,倒是把这事儿给忘了。
可是如今已经放那丫头走了,难不成还能再叫回来训斥她两句。
老夫人捏着手里的一锭锭银子,哎,罢了罢了!
林若萱方才已经听糊涂了,不是说为了李婧的事找的林芷萱去的吗?
怎么这一去,倒像是问李婧的事是假,查魏明煦给林芷萱送礼是真呢?
一边往回走,林若萱一边问林芷萱:“方才老夫人在和你打什么哑谜?你何时见过敬王爷。”
林芷萱笑着道:“是当初在金陵的时候被楚楠拉着远远地瞧了一眼。也跟今日的事一样,这要是让娘知道了,说不定我也要跟李婧一样挨一顿板子呢,姐姐可千万别再对别人提这件事了。”
林若萱听了也是害怕,这才止住了话头,不再问下去了。
只道:“好在老夫人没有斥责你,我可是担心了好半天。”
林芷萱唇角也勾起了一抹笑,或许,她老人家是忘了吧。
也不知为何,林芷萱觉得今儿的夜来得特别的迟。
窗外的日头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下去,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升起来。
刚入了夜,林芷萱就早早地遣了冬梅夏兰几个,说今儿担惊受怕了一天,累了,要早些歇息。
秋菊和夏兰自然都应着回去睡了。
林芷萱却坐在屋里,守着一盏昏黄的烛火,看着桌子上放的那枚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银锭子。
秋菊在一旁陪着,笑嘻嘻地看着那枚银子:“姑娘,你说这是那天我们塞给曲阳济世堂大夫手里的那锭银子吗?还是王爷学了法子,自己新作的?”
林芷萱摇了摇头:“不知道,银子不是一直都是你收着的吗?你都不知道,我怎能记得它们的样子?”
只是,既然他会送来这样一锭银子,想来是受了曲阳那锭银子的恩惠了。
会不会那天在曲阳,终究是自己的那枚银锭子,替他联系到了私属呢?
“姑娘,入夜了,不会有人来了,咱们撬开看看里头究竟有什么吧。”
林芷萱不放心地往外看了一眼,却见林雅萱的屋里灯还亮着,只不过来了李家这些日子,林雅萱倒是乖得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林芷萱难得的眼前清净。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