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澜,你去嘉善堂看看,姐夫留在那里做什么,要悄悄地打听,最好不要惊动人。”林芷萱吩咐着绿澜。
这里毕竟是李家,秋菊几个是外来的,总归不如李家的老人办起事来方便。
绿澜有几分犹豫,林芷萱道:“你不要怕,若是惊动了人,就说二姐姐让你去找二爷的,不会有人为难你。”
绿澜这才应着赶紧去了。
孟泽兰也是拧起了眉头,有几分欲言又止的模样。
前些日子,林芷萱常去孟泽兰处与她说话,一同做做针线,毕竟李勤当值不在家,孟泽兰又是个难得安静的主,林芷萱总觉得与她在一起更舒坦些,总也好过被李婧拉着说一天的话。
林芷萱和孟泽兰也算是熟络了,虽然自己在曲阳遇险的事情林芷萱没有与她明说,好在孟泽兰也不是个刨根问底的人,两个人各守着各自的秘密,又都给彼此留几分余地,反而觉得越发的信任彼此,更加交心似的。
林芷萱瞧着孟泽兰的神色,道:“孟姐姐怎么了?”
孟泽兰道:“我只是觉着今儿我大姐姐来得奇怪。”
林若萱问道:“怎么奇怪?”
孟泽兰道:“我大姐姐虽说帮王爷管着后宅,可毕竟只是个侧妃,王爷不常带她出府。况且她如今身子不好,前些日子病又重了,我和婧儿才去探望过她,大夫说了能不下床就不要下床。她今儿却跟着王爷来了李家。”
林芷萱道:“孟姐姐是说王爷有什么要紧事吩咐了她?”
孟泽兰点了点头道:“想来是这样,姐姐来我家,她先去了老夫人处,又见了大姑太太,甚至来了若萱这里,竟然都忙得没能见上我一面。”
林芷萱心中也是觉出有几分蹊跷,这才问林若萱:“今日孟侧妃来可跟姐姐说了什么?”
林若萱听了她们两个言语,也是惶恐,想了半晌道:“没有啊,就是问了我的身子几个月了,有没有害喜不适,又劝我好生侍奉婆婆之类的,没说什么别的话。”
林芷萱和孟泽兰心中越发的不安,却不想绿澜竟然匆匆地回来了。
“怎么回来的这么快?”林芷萱诧异地问她。
绿澜道:“嘉善堂的大丫鬟是梁家的人,也不认识我,瞧见我在门外鬼鬼祟祟地和李家的婆子说话,就上来问了我是谁,直接报给梁二爷了,我只得与二爷说是奶奶担心,让来问问二爷今晚上还回不回去,二爷让奶奶早些歇息,他今晚上不回来了。”
林芷萱拧着眉道:“谁要听这个,嘉善堂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绿澜这才赶紧道:“我听李家的婆子说,大姑太太去了姑老爷的小书房,然后姑老爷就急匆匆地赶回来了,两个人在书房里又哭又叫地吵了半夜,后来梁二爷去请了大老爷来,里头才消停了,梁二爷扶着大姑太太出来,大姑太太衣衫不整,头发都散了,像是动过了手,而姑老爷和大老爷如今还在小书房,没有出来。”
孟泽兰和林芷萱这才知道事情大了。
竟然惊动了李淼生。
“那老夫人和老太爷那边怎么说?”孟氏问着绿澜。
绿澜道:“大老爷发了话,夜深了,谁都不许惊动大老爷和老夫人,所以福寿堂没什么动静。”
孟泽兰看了林芷萱一眼,两个人都在彼此的眸子里看到了深深地担忧。
林若萱看着坐在那里拧着眉头一言不发的林芷萱和孟泽兰,心中越发的担心:“这到底是怎么了?”
林芷萱和孟泽兰都看了一脸无助的林若萱一眼,林芷萱才安慰林若萱道:“没事,姐姐不要怕,外头的事情有大老爷和姑老爷商议着来,不会有事的。”
孟泽兰也道:“是啊,咱们毕竟只是深宅妇人,这样的事情也使不上力,干着急只会苦了自己。你还有身孕,最忌讳忧思难眠,又不敢轻易给你瞎焚香吃药的,只能盼着你心放宽些,别跟着瞎操心了,还是早些睡一觉,等明儿你问了靖知,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林若萱只得应了,林芷萱要留下来陪林若萱,却道先去送送孟泽兰。
林芷萱陪着孟泽兰走到秋爽斋的院门口,孟泽兰拍了拍林芷萱的手道:“我明儿派人去王府一趟,问问姐姐究竟。”
林芷萱道:“宏福堂那边姐姐打听不到什么吗?”
孟泽兰摇了摇头:“连你都知道忌讳着老夫人,我又怎么敢在公公面前放肆啊。不过我瞧着这事情是出在梁家那边,既然惊动了公公,公公又没有惊动老太爷,想来他是有把握处置得了这件事的,你就别担心了。”
林芷萱也是点了点头,又谢了孟泽兰今晚上走这一趟。孟泽兰刚要走,林芷萱却忽然想到了什么,拦了她一拦。
孟泽兰诧异地看着林芷萱,道:“妹妹还有什么事?”
林芷萱拧着眉头,颇有几分犹豫地道:“今儿婧表姐被罚,你说,这事儿会不会跟她和王爷的事有关,王爷和孟侧妃一内一外,如果不是里头的事没说好,会不会是外头的事说坏了?譬如,李家拿此事要挟王爷。”
孟泽兰拧了眉头,却没有答话。
林芷萱这才问了一句:“姐姐上次跟我说,无人能坐上敬王妃的位置,除非,除非什么?”
孟泽兰听林芷萱问起此事,颇为诧异地看了林芷萱半晌,难不成这丫头还有这样的主意?
继而孟泽兰叹了口气,便是林芷萱有这样的心思又能怎样,孟泽兰坦然道:“除非皇上下旨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