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芷萱的眉头拧了起来,寻声望去,说话的不是旁人,竟然是李婧。毕竟自己的姐姐与李家沾亲带故,自己与她又曾经那般亲厚姐妹相称,却不想此番头一个出来替孟泽桂说话的竟然是她。
知道这其中关系的,已经掩嘴暗笑,看着林芷萱这也算是姐妹反目。林芷萱却又想起孟泽桂和李婧之间也是沾亲带故,甚至比自己更亲厚些,便也释然,反正自己与她再李家的时候也不过应承,对她自始至终没什么真心可付,她既然要偏帮孟泽桂,那便随她。
林芷萱只冷冷瞥了李婧一眼,却依旧只对孟泽桂说话:“王爷既然把钥匙交到了孟侧妃手里,自然是知道侧妃行事稳重妥帖,最值得信赖不过的,我自然相信王爷的眼光。可是却始终觉得坐镇王府,看守着王府的机要贵器是件极要紧的事,若论起细心妥帖,那些下人们哪里能与孟侧妃相提并论。不如,你就留下王爷不在的这几天,就好生替王爷守着王府吧。”
“姐姐!”孟泽桂脚下一踉跄,险些腿软跪倒,如今京中天花时疫来势汹汹,她身子又最弱,若留在京城,必死无疑,“姐姐,妾身……”
林芷萱却冷笑着打断她:“我自然知道孟侧妃不是贪生怕死之徒,如今天花时疫之事孟侧妃根本也不放在心上,王爷吩咐即刻安排诸位妹妹离京避痘,孟侧妃竟然不顾王爷命令,将诸位妹妹都带到我这里来非要给我这新来的王妃请安,那自然是只顾着规矩大义,连生死都置之度外了。想来也只有像孟侧妃这般才能在京中主持大局。若有什么流民草寇敢打王府的主意,孟侧妃定然也能设法守得住。”
“姐姐……”孟泽桂听林芷萱这样一说,却是吓得膝盖一软,跪在了林芷萱面前,“姐姐多心了,姐姐误会妾身了,妾身都是为姐姐好,怕姐姐年纪轻压不住事,才拖着这病身逞强帮姐姐周全的,若是姐姐不喜欢,妾身日后都听姐姐的便是。
只是这钥匙是王爷交给臣妾的,再三嘱咐了臣妾要小心保管,未得王爷允准,妾身真的不敢自专。等王爷回来,妾身即刻就去与王爷说,将钥匙交给姐姐。”
好一番情真意切楚楚可怜,林芷萱看着跪在那里用帕子拭泪的孟泽桂,若自己是魏明煦,瞧见她这般说出这样的话来,怕也是要心疼的吧,还真是自己年轻不懂事,欺负着她了呢。
林芷萱心中冷笑,面上却无动于衷:“孟侧妃这是说哪里的话?我哪里有想要侧妃手中钥匙的意思?方才不是说了么,孟侧妃行事妥帖,由你来拿着这钥匙,守着这王府最是妥帖可靠。这钥匙你好好的收着,可千万收好了。”
孟泽桂在那边独自垂泪,早已有了看不过的上前对林芷萱道:“娘娘未免也欺人太甚了,孟姐姐这些年为了王府殚精竭虑,又为了娘娘安危这般百般周全,娘娘不但不感恩戴德,却还这般欺辱孟姐姐。娘娘明知孟姐姐向来体弱,若留在京城,痘事一起,难免九死一生,娘娘年纪轻轻,倒是好狠毒的心思。”
林芷萱拧眉睨了她一眼,也是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不过二十上下年纪,林芷萱却不识得,毕竟没有正经叩头拜见见过,不过方才行了个礼,林芷萱此刻也没有心思挨个去细问,只冷声道:“孟侧妃身子不适,我瞧着你身子倒好,有你留在京里侍候着孟侧妃,想来就不会有什么大碍了。”
说罢,林芷萱复又看向厅中众人:“我适才只当是孟侧妃非要领着诸位姐妹来拜见,却不曾想诸位姐妹中也有自己个儿原本就存着孝心,不想离京,将天花恶疾置都之度外的。若是这样,便一同留下,不必浪费外头的马车了。”
即刻便有几个上前跪下,为自己剖白,说想要离京避痘的,只方才为孟泽桂出头的那个,却还在支棱着脖子叫嚣:“娘娘好大的口气,殊不知这是去是留却不都是只凭娘娘一个人就能决断的。”
林芷萱才要说话,只听见外头窜头窜脑,似是有人要进来,便也没有十分把那女子放在眼里,只问了一句:“谁在外头。”
王府的嬷嬷在外头通禀了一句:“管家刘义求见王妃。”
林芷萱道:“让他进来。”
刘义来了有一会儿了,方才也是在门口听了两句,进来只看着跪了一地的架势,心中也知道了个大概,这孟侧妃想给新王妃下马威,这新王妃也想要趁机在这里立威呢。
孟泽桂不是个善茬,只瞧着这一会儿,这位新王妃年纪虽小,却也不是个好惹的主儿,只能小心伺候着了,刘义进来行了礼,才道:“娘娘万福,小人是王府的管家刘义,娘娘和诸位侧妃夫人的行囊车驾都已经恭候多时了,不知何时启程,特来请娘娘示下。”
林芷萱道:“那王爷的意思呢?”
刘义道:“王爷吩咐过奴才和孟侧妃娘娘越快越好。”
林芷萱敲了孟泽桂一眼,复又问刘义道:“那刘管家没与孟侧妃商议好启程的时辰?”
刘义瞥了跪在地上的孟侧妃一眼,咽了口口水才继续躬身对林芷萱道:“侧妃娘娘吩咐了戌时一刻启程,可是如今已经戌时三刻了,奴才在外头候着,还没看见各位主子出来。而肃大人在娘娘母家林府安排林府离京的事宜,此刻怕是已经快出京了。奴才怕夜深了外头人多车马多,路不好走,所以斗胆进来问一句。”
林芷萱听说肃羽去了林家,已经安排着离了京,心中也亮堂了不少,也的确是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