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芷萱道:“这事儿怕是难办。”
虽说王景生也不过才四十出头的年纪,比王夫人还要小上四岁,可是谁家好好的小姑娘愿意嫁给他这个半老头子。林芷萱与魏明煦说了,她原本是想让王景生将白姨娘扶正的。
魏明煦问起这白姨娘的家世。
林芷萱回了,魏明煦拧眉,觉着略低了些,与靖王府也没有多硬的瓜葛。又道:“正如你说的,这事儿也不着急,你先留意着,慢慢相看相看。”
林芷萱点头应下了,魏明煦才道:“岳母的寿宴上就是个很好的机会。”
便说起了王夫人的寿辰,魏明煦也是打算好生给热闹一番的。
这些宴席置办上的琐事,魏明煦并不太精通,只说:“你想怎么办,只管让……刘义帮着你去预备,你有什么点子,与刘义知会一声就好。”
魏明煦的那一番停顿是因着忽然发现,王府中的琐事竟然已经无人可交代,从前这些事他都是交代孟泽桂的,如今孟泽桂已死,李允儿和乌兰都已经离府,而素来对魏明煦冷淡的蔡氏如今也查出那些肮脏龌龊的事情,让魏明煦觉着恶心,更不想用她。
只是林芷萱如今怀着身孕,这些琐事又不能亲自打理,总要有个人管着,魏柘怀又一失足成千古恨,魏明煦也不想让肃羽再沾惹内院的事,如今王府中到底觉着无人可用了些。
不过这样也好,总归是清净些。
林芷萱不知道魏明煦打算如何处置蔡侧妃,可是毕竟那日堂上一番,蔡侧妃也算是立了功的,将功赎罪也好。
只是哀莫大于心死,蔡侧妃已经再三与林芷萱请辞,虽然这不是蔡夫人的意思,蔡夫人训诫了蔡侧妃一番之后,还是希望蔡侧妃能向林芷萱认罪,再表表忠心,不能让阖府的风光都教李家人占尽了,甚至如今邱夫人手里的权都越来越多了。
蔡侧妃却是当真倦怠了,她知道,即便是林芷萱能容她,魏明煦都容不得她了。
但这种事,林芷萱着实不好开口替她求情,只说等林芷萱平安诞下孩儿之后再说。
蔡侧妃推辞不得,却渐渐病了,与李婧和邱氏走得也近了起来,林芷萱起初担忧,后来派人去监视打听,说蔡侧妃在渐渐教她们两个管家的事。
林芷萱应了王夫人寿宴的事,才问了一句:“乌兰什么时候能出狱?”
魏明煦说:“快了,如今案子只剩些扫尾的事,大约这几天就能出来了。”
“王爷想怎么处置她?”林芷萱问了一句。
魏明煦没有答话,怕也是在犹豫这件事:“肃羽自请送乌兰回蒙古。”
林芷萱偏头看着魏明煦:“王爷许了?”
魏明煦道:“还没有,我如今越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魏明煦的亲卫,如今京中多事,正是魏明煦最用得上他的时候,他竟然想送乌兰这样一个逃离了靖王府,也算是背弃了魏明煦的人回蒙古,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魏明煦的话中隐隐有怒气。
林芷萱却叹了一声,道:“肃大人怕是还一直没有娶妻吧。”
提起这事,魏明煦的身子震了一下,毕竟魏明煦曾经因为肃羽和林芷萱的谣言而厌弃过肃羽一段时日,那时候是初听了谣言心中气愤,如今时日渐久,那种愤懑也淡了些。可如今林芷萱再提起这种话头来,魏明煦难免想到旧事。
难道,肃羽与乌兰还有什么纠葛?
魏明煦的心情变得烦闷起来,林芷萱平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与他说后,却不曾察觉这些,只含笑道:“王爷从来只顾军政,不在这上头用心,我虽然才来了王府不久,在这种事上却是比王爷更擅察言观色一些。肃大人仿佛对阿如很是不同寻常。”
阿如?
魏明煦僵硬的身子渐渐放松了下来,诧异地“哦?”了一声。
林芷萱含笑将当初乌兰私逃出府,肃羽的紧张,以及之后染了天花之事云云。
魏明煦却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他担心的是阿如,而不是乌兰呢?”
林芷萱也诧异于魏明煦做此一问,一时竟也找不出理由来回答,只偏过头看着魏明煦,道:“直觉吧。乌兰是个很不同寻常的女子,肃大人与乌兰,怕是难以企及。”
魏明煦也认真地看着林芷萱:“越是耀眼,越是会引得人喜欢。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懂得知足常乐的。”
魏明煦怀疑肃羽对乌兰心怀不轨?
林芷萱看着魏明煦深邃的眸子,越是耀眼,就越会引人喜欢吗?
那样耀眼而与众不同的一个乌兰,怕也是曾经引得他喜欢过吧。
自己的东西,最不愿被旁人染指,也最痛恨背叛。
林芷萱心中一凉,说:“那不如就将乌兰留在府中吧,做个丫鬟也好。”
魏明煦诧异于林芷萱忽然转变话题,只道:“我会派人送她回蒙古,留在京中总归是个祸患,她虽然见得人不多,可是在靖王府住了这么些年,总归有认识她的人,若是再在众人眼前晃悠,难免有人旧事重提。”
那意思,是不会让肃羽去送了。
林芷萱没有多话,只心情不愉地翻身睡了,魏明煦看了躺在身侧的林芷萱一眼,有些不太明白,自己哪里惹她生气了。
乌兰临行前,在驿馆里,魏明煦去见了她一面,乌兰面容十分的憔悴,从她当初毅然决然离京之后,她不曾想过,自己此生竟然还有机会能再见到魏明煦。
他俊逸的面容再次撞进她的眼窝,乌兰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