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只觉着此次魏明煦沐浴的时辰格外长些,过了好半晌,林芷萱竟然也唤人取干净衣裳进去给她更衣。
秋菊夏兰几个进来的时候,林芷萱依旧面色潮红,他怎得这样轻狂,也不顾时辰地方,就在围房里要了她。弄得这一地淋淋漓漓让外头的丫鬟怎么瞧。
只是又想起方才大胆又放肆的举动,林芷萱心中竟然也不禁隐隐有些雀跃和欣喜,他带给自己的欢愉至今未曾消减。
外头已经备了饭,林芷萱却疲累得很,手脚都是软的,想先睡会儿再用膳。
魏明煦却不许她,让她先吃了东西,今晚早点睡。
林芷萱拧不过他,这才强撑着去吃了晚膳,吃了点饭,果然也有力气得多了。
魏明煦跟林芷萱说,杜勤已经审了出来,是魏延亭让他假传消息,将朔哥儿偏出府去,旁的当真一无所知。
林芷萱窝在魏明煦怀里,问他的打算。
魏明煦坐在软塌上,瞧着安稳躺在软塌上的林芷萱,一旁奉着炭盆,林芷萱的长发如瀑布倾泻而下,魏明煦轻轻地给她顺着头发,将头发烤干再睡。
屋里暖洋洋的,林芷萱本就累,如今被他摆弄着头发,更多了困意,只声如蚊蝇地问着他打算怎么处置这件事,更要紧的是要处置谁。
魏明煦瞧着他的小人儿像一只小猫,慵懒而餍足,唇角不禁带了一丝笑意,声音却丝毫不变,只悉同寻常地跟她道:“梁家留不得了,我今日招了黄桢来见我,迟则后日,快则明日,他的奏章就能递上内阁。至于魏延亭和沐家,你先敲打敲打,沐泰初前几天因为改姓的事上了折子要我起复他的长子,此事我会驳了他,并趁着明年官制改革,裁撤沐泰初内阁首辅一职,由我这个摄政王亲自执掌内阁。
而至于魏延亭,他的几个亲信上书请封亲王的事也算作罢了。他这几日定然还会常往王府里来,你好好敲打敲打他。让他安分一点,不要首鼠两端。再有沐太太,你也让岳母留心。”
林芷萱听了与自己所想相差无二,却忍不住问了:“那梁家会定个什么罪?”
照理说,若只是亏损,不过抄家流放,而买凶暗杀摄政王妃,就足够株连九族了。
可林若萱和朔哥儿还在里头,就是林若萱改嫁离了梁家,朔哥儿却总是跑不掉的。即便是因着年纪小而得了恩赦,日后也只能是奴籍,不能考科举,不能拥田买地,处处低人一等。
魏明煦自然只道林芷萱在担心什么,这庄事上,他也很犹豫,沉吟半晌,才道:“如若不提刺杀之事,刑部拟的是将梁致远夫妇革职流放。”
林芷萱闭着眼睛,却拧起了眉头,道:“李瑶纹也只是流放吗?”
魏明煦道:“这是李淼生的折子。”
毕竟还是亲生骨肉兄妹,李家已经折损了一个李梓安,李淼生战战兢兢,却还是希望凭着自己这些年的功劳苦劳跟魏明煦换个恩典。
林芷萱却十分的不以为然,嗤笑道:“李淼生竟然有本事来说服王爷,却没有本事说服李瑶纹。”
如今这种情形也不是林芷萱想要见到的,毕竟林若萱还在梁家,林芷萱自然也盼着梁家好,这样林若萱在梁家还能有个依靠,朔哥儿日后也更要出息。
可是李瑶纹是个什么货色,一直以来拙计百出,李淼生这个做哥哥的那时候在哪里。
魏明煦轻轻摸了摸林芷萱的头,左磊综也是这么说的,故而最后定了梁家抄家却不灭门,梁致远秋后问斩,李瑶纹即赐自尽。
李淼生没有再敢多言。
外头寒风萧瑟,马上就要过年了,过完年,等事情都安定下来,魏明煦想领着林芷萱去围猎。明年等林芷萱身子再调养得好些,过年的时候,可以带她去什刹海瞧冰嬉。
次日林芷萱醒得很晚,魏明煦已经早早去了早朝。
林芷萱让秋菊去跟肃羽打听着朝堂上的事,多回来与自己说说,便坐在屋里哄着九姐儿。
九姐儿睡了,屋里寂静无人,夏兰身上虽然还有伤,却还是来了林芷萱屋里伺候,正跟林芷萱一同坐在炕上,帮林芷萱整理今年过年要送礼的帖子。
冬梅这些日子总是见不着人,府里头上上下下如今也算是都认识了冬梅。
夏兰犹豫了好久,才跟林芷萱开了口,打算说些什么,外头婆子却匆匆进来,说魏延亭来给林芷萱请安。
夏兰顿住了口,赶紧给林芷萱将铺了一炕桌的东西收拾起来。
林芷萱却让她不用着急,她去外间见客。
魏延亭心中莫名地有几分忐忑,自从出了林芷萱被刺杀未遂的事情之后,魏延亭就寝食难安,尤其是又联系不上了福顺。
今日也是想着好死不如赖活着,过来打探打探消息,自己也死个痛快。
方才由刘义因着往里走,身后跟着的一个小厮便趁机跟刘义打听说有个兄弟叫福顺,在王府里当差,好些日子不见回家,家里的而婆娘有些担心,让问问可是死在前几日的那场刺杀里头了。
刘义听了只觉得何其愚蠢,魏延显竟然会直接让自己的小厮来问他这件事,刘义便只呵呵笑了,说他不知道王府里有这么个小厮,王府里的小厮太多了,他也记不清谁是谁。
魏延亭走在前头,听他如此说着,只觉着没有什么不妥。
魏延亭进了锡晋斋的正堂,瞧着林芷萱穿了一件霞红色的褙子,天青色的锦裙,不着粉黛,却依旧俊逸出尘。她端坐在上位,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