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煦道:“上回随你父亲过来的,有一个叫顾谋悭的人,学识品性都十分的不错,跟随我的日子虽然不算长,但是立的功颇多,这半年多来的事情里,似乎桩桩件件都有他的功劳在里头。我与娘商议了,不妨就是他罢。”
这个名字林芷萱倒也不十分陌生,魏明煦曾经无意间跟自己提过两次,只是自己从未见过。既然是跟着林鹏海进京的,那必然是林家的旧人,林芷萱道:“用林家的人,怕是谢炳初又会对此大家诟病,横生枝节。”
魏明煦却道时间还早,要跟林芷萱往后花园散散步,一边走着,去了福厅:“顾谋悭其实不算是林家的旧人,而是沈家的旧人。”
沈家!
林芷萱诧异地看了魏明煦一眼:“哪个沈家?”
沈自安,还是沈国祯?
魏明煦道:“自然我姨夫沈自安沈家。他还带了一个孩子来,已经安排在了外头。”
这其中的事情有太多关窍林芷萱都不曾听说过,也不知道怎么会忽然又有了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孩子,只听着就觉着此事有些复杂,而魏明煦又仿佛不想跟自己多说的样子,林芷萱便也没有多问,只道:“谢家打算用谁?”
魏明煦道:“我打听着那边的意思,是打算用翰林院的周谦傅,此人虽然年纪颇大,但是入朝为官却晚,算是谢炳初的门生,也是谢炳初一手提拔的。子史典籍上倒是颇通,但是不懂时政,为人古板守旧。”
总之魏明煦十分的不喜欢。
瞧着她们这般在意地替魏延显挑师傅,林芷萱心中有几分疑惑,如今正在福厅,也没有旁的人,林芷萱便终于说出了口:“反正在谢炳初眼中,皇上是他们谢家的希望,他们谢家想将小皇帝如何耽误,就如何耽误。王爷难不成还真打算将皇上培养成一代明君?”
魏明煦自然知道林芷萱的意思,可是自从知道魏延显是沈自安的血脉之后,魏明煦心中终究还是有几分动摇的,若是他当真能成才,也未尝不可,魏明煦并不十分想对那个孩子斩尽杀绝。
只是,魏明煦上前,离得林芷萱近了两步,道:“你也总得快些给我生个儿子才行。”
后头的一切事,都得建立在魏明煦有个儿子的基础上,若是没有这个儿子,一切都是空谈。
林芷萱面色羞红,觉得自己压力很大。
自从得知林芷萱来了月事之后,魏明煦其实很矛盾。
一面想让林芷萱尽早再给自己生个儿子,一面又念着胡良卿的叮嘱,怕林芷萱的身子吃不消,让林芷萱多养几年。
时而前者占了上风,便与林芷萱孟浪一回,时而后面的念头萦绕不去,便又总忍着,即便是林芷萱说了不碍事,他也不肯多要。弄得林芷萱又羞又气,不知道他成日里在想什么。
那一日正一番酣畅淋漓过后,魏明煦扶起林芷萱,唤了外头守夜的丫鬟进来收拾残局。
秋菊俯首帖耳,虽然早已习以为常,可还是难免羞红了脸。
林芷萱一边由丫鬟服侍着沐浴更衣,一边随口问了魏明煦两句:“你前儿说三月三去南苑,可还去吗?柘怀和延亭总惦记着,来问了我好几回。”
魏明煦正在换寝衣,闻言声音却沉了下来,道:“怕是去不成了,我昨儿才收到肃羽的信,蒙古此回集结大军,怕是来者不善。”
林芷萱担忧道:“又会跟前年一样吗?如今打得过吗?粮草可还充足?”
魏明煦摇了摇头,道:“还说不好,等再过三五日肃羽回来,才能得确切的消息。”
林芷萱细细碎碎地跟魏明煦说着私房话。
秋菊却一句旁的也听不进耳朵里,只知道,肃羽终于快回来了。
知道这个消息的不止秋菊一个,那夜草儿也在外头当值,是管着预备热水的,也恰巧听了这个消息,收拾好了锡晋斋之后,便欢呼雀跃地去叫醒了夏兰,跟夏兰说了这个消息,惊扰了夏兰的好梦,却也让夏兰一夜再难成眠。
他终于要回来了。
他不在的这两个月里,夏兰又给肃羽做了一件春衣,想着他回来就能穿了。
夏兰身无所长,只刺绣做的比旁人好些,又肯用心,当初林芷萱给林若萱裁衣裳的时候,她也有留心学着,如今自己也学会了,除了给父母兄弟做过,肃羽就是第一个了。
夏兰虽然也小有积蓄,却不是个奢侈浪费的人,她不知道该给肃羽买什么东西,就能只能做两件衣裳尽尽心。
想着日后等他们成了亲,肃羽所有的衣裳,都由自己来做。
还有他们日后孩子的衣裳,夏兰很喜欢九姐儿和歆姐儿,只是不知道日后自己生的孩子,会不会有九姐儿那么乖巧漂亮。
想着想着,夏兰终究是睡不着,而给肃羽做的衣裳还差个尾没有收,夏兰便索性坐了起来,点上灯烛,借着昏黄的光,给肃羽做衣裳。
因着花儿草儿是跟着夏兰一个屋的,当初是为了方便伺候夏兰,如今便也这么住下了。
两个人被灯光恍醒,却也只相视吃吃一笑,便继续闭着眼睛,装作睡着了。
虽然一夜没睡,可是夏兰次日精神却很好,只眼底下有几分乌青,可好歹熬灯熬油的,算着日子,肃羽回来的时候,是能做完的。
夏兰伸了个腰,揉了揉眼睛,要洗漱出去伺候林芷萱起床,花儿和草儿却拦着她,让她多少眯一会儿,她们替她去就好了。
夏兰觉着自己也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