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煦从宫里回来,跟林芷萱说着闺房私话。
澄怀撷秀里头,李婧也正和林依婕屏退了丫鬟婆子,说起了悄悄话,林依婕倒是神色自若,好生端详着她的屋子,说是布局精巧,装饰华美,果然不愧是靖王府,她这还是头一回进来看。
李婧却在屋里来回踱着步子,忍不住想要派人前去打探,林芷萱屋里究竟如何了。
林依婕拦住她,道:“你不是已经寻了个替死鬼,此刻难不成还巴巴地在往她眼皮子底下撞不成?”
李婧这才止住了步子,端起桌子上的茶喝了一大口:“可是邱氏那里,怎么也没动静。”
林依婕劝她稍安勿躁:“那锡晋斋里头不是已经传了板子了么,你急什么?”
李婧道:“你怎么知道打得是秋菊那个小贱人,还是花儿草儿那两个小丫头。”
林依婕道:“王爷的命令,难道她还敢轻易违逆不成?哪怕是错了,王爷既然已经有了决断,那也只能如此了。否则,她打得就是王爷的脸,你着急什么。她查就让她查呗,左右这事儿也牵连不到你身上,查出来又能把你怎样?”
李婧拧着眉头,十分犹豫道:“我是怕她对我起了疑心。”
林依婕冷笑道:“你当方才在我们石家席面上对你颐指气使耀武扬威的只是秋菊一个小丫头?没有她的指使,秋菊怎么敢楚楚给你使绊子?她早就对你起了戒心了。”
李婧沉下了心思,眉头紧紧地蹙了起来:“我在她面前已经够低声下气做低伏小了,她还是时时地想多踩我一脚。”
林依婕瞧着李婧浮躁的性子,悠悠道:“哪家主母不成日里想着踩踏小妾,况且她自从进了这靖王府来,费了多大的功夫,将靖王府里头的侧妃拔得一个不剩,还给王爷生了个闺女,你如今骤然冒出来,自然是枪打出头鸟了。”
主母,小妾,这四个字倒是当真刺痛了李婧。
“我的好妹妹,你竟然不知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的道理?这若想不被人欺负,忍气吞声是最没有用的。终要你慢慢一步步熬成了主母,才能真正挺起腰来。你只说说你,论姿容,论家世,哪样不比她这个穷乡僻壤里出来的破落户强强百倍,怎得就在她面前忍气吞声了起来。”
李婧瞧着林依婕道:“她的家世不好?你可别忘了你如今母家都跟了她的姓。”
林依婕听了这话也是桑耳朵眼子,脸上却还是冷笑道:“这些都是她嫁给王爷之后的事,她嫁给王爷之前是个什么东西?你们家的一个客居小姐罢了,能进趟京城都是她几世修来的福分。如今她这般,你却这般,你也总该想想其中就里了。”
李婧听了越发的心烦,恨不得将手里的杯子撇出去:“我就是想不通,我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她能有今日,我却凭什么屈居她之下!”
林依婕赶紧上前拦住了她,怕她闹出太大的动静,一边劝道:“因为她背后有人撑腰,自然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李婧茫然地看着林依婕,道:“你是说王爷?”
林依婕瞧她还不算太笨:“自然,就像王爷能保你们李家,将你爹扶上刑部尚书一样,只要你能拴住王爷,你能得到的,只会更多。”
李婧闻言,倒是有些哀戚而绝望地摇了摇头,兀自坐下了:“王爷连我屋里都没有来过一回,我如何能留住王爷的心。”
林依婕很是诧异,从前进王府之前,李婧对魏明煦还是念念不忘,数年苦心以求能嫁给他,怎得如今当真进了王府封了侧妃,反而做这般言辞了。
“为什么?王爷当真不近女色吗?那他又怎会独宠林芷萱。”
李婧抬眸瞧了坐在自己身侧的林依婕一眼:“想来多半是因为孩子吧,王爷急切想要子嗣。”
林依婕唇角带了一抹笑意:“这就对了,她林芷萱再能,也不过是生了个女儿,若是你能给王爷生下一个儿子,那你还不是想要什么有什么?”
李婧只觉得仿佛受到了羞辱,她如何能跟林依婕说,魏明煦还不曾到过她的屋里来,她至今还是完璧之身,只含糊道:”王爷一年都来不了几次,我怎么可能会有。”
林依婕却仿佛猜到了什么,急急道:“你只要有孩子就行了,不在于王爷来的多少,只要来过,就行。”
李婧有些慌乱:“你什么意思?难不成让我假孕?这不可能!若是当真有了身孕,王爷一定会让太医一天三遍地来查的。肚子里有没有孩子,太医会瞧不出来?况且,还有胡大夫,我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瞒不了这么些人……”
林依婕打断了她:“谁说要假怀孕了,既然要怀,自然是真的有孕。”
李婧有些不解。
林依婕招了招手,让她附耳过来,低声在她耳边嘀咕了一句,却吓得李婧魂飞魄散,连连道:“不行不行!你!你怎么能想出这样的法子!不行!无论如何都不行,不许再说这样的话!”
林依婕见李婧反应这般强烈,也不好再多言,只让她且冷静些,再好好想想。
两人正因着这事儿,两相沉默,屋里略显尴尬,忽而外头小丫鬟通传,说小厨房的槐妈妈给李婧送来了果盘和点心,待客用的。
李婧赶紧瞧了林依婕一眼,道:“这个槐妈妈,就是花儿草儿那两个小丫头的老子娘。她不应该去找邱氏吗?怎么到我这里来了?”
林依婕握住了李婧的手,道:“你先别慌,这个时候未免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