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芷萱一一应着,由秋菊服侍着净脸漱口,起了床冬梅才收拾好自己,从外头迎进来,冬梅嫁人之后,与秋菊也是快一年多没有见面,从前的那些旧事,毕竟也已经过去许多年了,虽然冬梅依旧耿耿于怀,可是,毕竟碍着林芷萱的面子,如今跟秋菊见了面,也不过点头微笑,说了句过年的吉利话。
秋菊也笑着回了,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梳头的嬷嬷进来给林芷萱梳了头,外头几位侧妃和夫人也都候着要给林芷萱请安。
林芷萱不过在里间的炕上略坐了坐,几个夫人进来给林芷萱行了礼,林芷萱便吩咐道:“王爷今儿回王府来用早膳,你们都先下去吧。雪天路滑,好生珍重身子。”
几人行了礼应了是,邱夫人却因着林芷萱素来喜欢把些零星的小事交代给她做,如今在林芷萱面前的胆子也略大了些。瞧见冬梅竟然回来了,到了告辞之后,竟然多嘴了一句:“冬梅回来了?这才不过一年不见,已经是当家奶奶的模样了。”
又说还没有给冬梅拜年,如今虽然出了十五,可是却依旧让身后的丫鬟拿了个荷包出来非要递给冬梅,说是年礼。
冬梅推辞不得,只得接了,而这邱夫人既然起了头,其他几位夫人自然没有不随的道理,只是一时都没有准备,却正巧着因为今儿是十六,也是出了年节第一回给林芷萱请安的日子,大家都打扮得花枝招展,刘夫人赶紧拔了自己头上的一对钗环,齐夫人也不敢怠慢,褪了一个玉镯笑盈盈地上前,还说都怪自己没有准备的话。
冬梅觉着有些不好意思,仿佛自己回来一趟就像打劫了他们似的,怎得就到了这种地步。
李婧冷眼瞧着,忽而对冬梅说:“我身上也没有什么值钱而首饰,只这身衣裳是年前新做的,杜奶奶若是喜欢,我即刻脱了给你。”
林芷萱听着蹙了下眉头,冬梅也被李婧这含讥带讽的语气给气到,一时语塞。秋菊瞧着气氛尴尬,却替冬梅出了头:“侧妃娘娘的衣裳华美无双,若是当真能赏了冬梅,她自然欢喜,只是外头数九寒天的,路又远,怎么也不好让娘娘衣不蔽体地回您的澄怀撷秀啊。”
像是开了个玩笑,惹得一屋子的人都吃吃地笑了起来,跟在李婧身边的丫头们却不敢,可是除了他们,旁的就连几位夫人也是呵呵地笑着附和秋菊:“也是,到时候李侧妃赏了衣裳给冬梅,王妃娘娘还要再赏一件衣裳给你。娘娘的衣裳都是王爷亲自挑的缎子,命内务府针工局精心缝制的。若是赏了李侧妃,到头来,还是李侧妃赚了。”
李婧的脸色十分的难看,自从年前林芷萱夺了她手中的管事之权之后,李婧在靖王府的地位本就一落千丈。如今连王福德几位夫人也不十分将她放在眼里了。
林芷萱听着她们说话,并没有插嘴,只是又看了一眼炕桌上的西洋钟,瞧着时辰不早了,魏明煦怕是也要回来了。冬梅细心,自然也看出了林芷萱的不耐烦,还没等林芷萱开口送客。冬梅就先客套了两句,说她也给王府的各位夫人侧妃备了礼物,只是因着今儿魏明煦要回来陪林芷萱用早膳,所以她没敢带过来。一会儿她定然亲自去各位夫人屋里给各位夫人侧妃还礼。
也是提点了一句魏明煦的事。
邱夫人心中有几分遗憾,其实她提出这事儿来,也有想故意拖延时间,说不定大家说着话拉着家常,能拖到魏明煦回来,到时候还能见魏明煦一面。
可是事到如今,也不敢再不识趣,否则就太过刻意,容易让人瞧出来了。
邱夫人一行人告退。
刘夫人和齐夫人赶紧迎了上来,略有些局促地抱怨了两声:“姐姐给冬梅姑娘备了礼怎么也不跟我们说一声,弄得手足无措的。”
邱夫人懒得与他们两个一般见识,如今在王府里她最得脸,也颇有几分傲气,不将那两个破落人家的女儿放在眼里,只敷衍了两句道:“我也是方才瞧见了冬梅,这才一时兴起的,也并没有准备,那香囊原本是打算送给歆姐儿的。”
刘夫人和齐夫人也是个直肠子,竟然就信了。
只有李婧走在最后,却回头瞧了一眼华贵的锡晋斋,对费嬷嬷说:“回去,好生地挑一件像样的东西出来。”
费嬷嬷却只应了一声:“是。”
自从那年,火烧怡神所的事情出来之后,李婧被罚跪,性情便变了许多,不再似从前那般飞扬跋扈,倒是与靖王府从前那的那许多夫人侧妃更像了。
变得淡泊寡欲,仿佛无欲无求了。
林芷萱还是高估了魏明煦,说是回来吃早膳,可等外头的小厮进来通传说魏明煦回府,已经快晌午了。
林芷萱巳时就已经熬不住,叫了歆姐儿和九姐儿过来,一同用了早膳,便圈着歆姐儿,说过完年了,不能再老出去跟着各家的小姐胡作非为了,又说朔哥儿病着,林芷萱想给朔哥儿做件春衣去去晦气,只是九姐儿瞧见了,也嚷嚷着要。可林芷萱哪里有那许多功夫,就让歆姐儿瞧着,给九姐儿做一件。
歆姐儿吓了一跳,她的刺绣功夫虽然一直是跟着林芷萱学的,可是比起林芷萱和针工局的绣娘来说,那可就差得远了。而说起做衣裳,那更是一次都没有过的。歆姐儿有些羞赧:“我怕做不好。”
林芷萱却安慰她道:“不用担心,你就在锡晋斋里做,有什么不会的,只管问我。”
九姐儿更是人小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