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显却拦着九姐儿道:“咱们且瞧瞧,你就这样看不起自己的姐姐吗?”
魏延显却是记着的,几年前,这个小丫头与自己一同困在怡神所,那样多的人不敢冲进大火救人,是她不顾生死,冲出去呼救,救了自己一命。那样的勇气,就是寻常男儿尤且不如。
那一幕反反复复地在自己梦里出现,她映着火光的眸子,在他的记忆里明媚得像支撑他这么多年熬过黑夜的希望。
如今只不过是长大了而已,长得更好看,更温柔了。
可是难道,那份勇气也会一起泯灭了吗?
歆姐儿四下环顾,无依无靠,想要反驳她两句,又实在不想招惹事端。想转身就走,这几个还不依不饶。
谢锦年忍不住催促:“你磨蹭什么呢?是聋了吗?还是从来没有见过人簪花,连簪花都不会!果真是下贱坯子。”
“你!”歆姐儿见她竟然这样说话,也是动怒,“宫里规矩森严,你怎能做这样难听的言语?也不怕皇上和太皇太后听了生气?”
“呵!你是什么身份,竟然还教训起我来了?”谢锦年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丫头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之后,竟然不是毕恭毕敬地上来讨好,而是这般的牙尖嘴利,心中更加的生气,若是自己不给她点教训,岂不是让今日跟着自己的人看笑话:“你给本宫跪下!”
歆姐儿见她这样无理,当真是匪夷所思,只道:“姑娘自称本宫,却不知姑娘所掌是哪一宫?”
一旁的几个姑娘见状,嘲笑道:“原来是个这样没见过世面的,竟然连我们谢小姐即将被册立为后的消息都不知道,还有脸进宫来选秀?当真是个蠢货。”
歆姐儿瞧着那一众人七嘴八舌地朝自己过来,心中也是无奈,不知道自己怎得就惹上了这样大的是非,她只想安安静静地立于一角看看花罢了。
如今却不得不应付着她们,否则便是堕了靖王府的脸面,可是歆姐儿又实在不想给林芷萱惹事,不想闹出笑话来让林芷萱烦心。
毕竟这样大好的日子,自己又许久没有入宫了,淑慧公主提拔自己,认了自己做干姊妹,还说不日就要行郡主册封的礼仪。自己这才有机会进宫来给太皇太后请安,若是自己即刻闹出事情来,还怕别人说她得势猖狂。可哪里能想到,她不猖狂,却遇见这么些得势猖狂的人。
“姑娘既然如今还是以谢家姑娘自称,那便是还没有被立为皇后,天家规矩森严,还请姑娘慎用此称谓,免得惹人非议。”歆姐儿缓缓说着,只想引开她又让自己簪花,又让自己下跪的话头。
谢锦年却被气得发慌:“贱婢!竟然满嘴都是我的不是!我今日就再好好教教你怎样说话!给我打她的嘴!”
一旁几个姑娘见谢锦年这样说话,却都是有些犹豫不敢上前了,这样僻静的地方逞几句口舌之快也就罢了,若是当真动了手打了人,还打在脸上,那就相当的不好看了。太皇太后定然也是要怪罪的。
歆姐儿瞧着那些姑娘也还算懂事,便只对谢锦年略微屈膝行了一礼,道:“也是我不好,平白扰了姑娘的兴致,这赏花宴是太皇太后的恩典。自然希望大家都能和和睦睦欢欢喜喜的,太皇太后也才能高兴。这花既然姑娘想摘,如今摘了也该喜欢。我便不打扰几位姑娘赏花,先行告辞了。”
一个小小的丫头!竟然敢这样一副嘴脸与她说话,谢锦年见旁人不肯动手,她竟然上前撕扯了歆姐儿衣裳,歆姐儿一个不防她竟然真敢动手,只被她扯得脚下不稳,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谢锦年已经扬起手,似要掌嘴。
却只听假山后头忽然有人唤了一句:“舒哲郡主!”
谢锦年顿住手,一行人这才诧异地看着假山后头,魏延显和九姐儿并一行几个小太监宫女走了出来。
一行人急忙跪下,给魏延显行礼。
九姐儿却已经跑上前赶紧扶起了歆姐儿,小心查问歆姐儿有没有摔着,还对魏延显十分不悦地哼了一声,又讽刺道:“有些人就是蛮夷,与她们说不通道理!像姐姐这种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怎么斗得过那些市井泼妇。这就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魏延显也是不理还跪在地上的谢锦年,只上前去看了歆姐儿,一边道:“舒哲郡主可有伤着?要不要朕去宣太医?”
歆姐儿急忙道:“不碍事,多谢皇上挂心,不必惊动。”
那意思是不想惊动太皇太后和林芷萱的。
魏延显瞧着她那样识大体,也是点头应了。
一旁的谢锦年几个瞧着歆姐儿和皇上说话,再有一旁的九姐儿,旁人不认识,这个靖王府千尊万贵的公主,她们却是都认识的。而她竟然唤歆姐儿为姐姐,皇上更是称呼她为:舒哲郡主!
难不成,她是哪家亲王家的郡主?!
几人均是心中慌乱异常,一时间冷汗透背,谁也不曾想到谁家的郡主会穿得这样素净。
而且谢锦年和达官显贵家的郡主姑娘都有相交,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舒哲郡主,竟然还长得这么大了。而且连谢锦年都不认识。
魏延显的眸子已经看向了跪在地上的谢锦年,只对她道:“这话是方才太皇太后送给舒哲郡主的,赏花宴结束之后,就要送去靖王府。你折了舒哲郡主的花,也不知道舒哲郡主要怎样罚你。”
歆姐儿才要说什么劝阻,九姐儿却急忙道:“舒哲郡主素来品性温庄,要大人不记小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