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显却没有丝毫的慌乱。或许是因为小时候的事在他心中留下了太深的创伤。
那伤越重,歆姐儿这味药就显得越纯,越让他念念不忘。
“太皇太后让朕如何选?”魏延显看着歆姐儿,却忽然对太皇太后开了口。
太皇太后见问道:“自然是照着皇帝的心意来选,这些姑娘都是品性出众,性格温凉的好姑娘,各有各的长处。这谢家姑娘,容貌出挑,品性端正,父亲又是镇守西北的武英侯,祖父忠勇公也是替大周朝打过江山,也保过江山的。也算出身将门,自然是皇上的良配。”
太皇太后这几句话说得极其敷衍,一则是因为太皇太后和林芷萱靖王府一党人,原本就对谢锦年做皇后的事不冷不热。再则方才太皇太后看见了谢锦年鬓角簪花,竟然是自己最喜欢的仙客来。那样名贵的花,竟然被她摘下,还揉捏的这样不成样子,太皇太后心中更是不喜。
故而只赞了她的出身,仿佛她的品性没什么值得夸赞的一样,选她为后,只是因为她的出身,因为她的父亲和祖父的战功。
只是尽管如此,太皇太后的话也只是指点魏延显罢了,还以为他忘记了要选的人是谁。
小德子已经捧来了玉如意,魏延显站了起来,将玉如意拿在手里,走下了龙椅,走向了谢锦年,众人也只不过看着,今日的事是林芷萱和太皇太后的决定,并没有人承想小皇帝会忽然出岔子。
就在谢锦年伸手要接魏延显手中的如意的时候,小皇帝却并没有松手,而是忽然看向了林芷萱:“婶婶曾经说,娶妻娶贤,不应只看门第家事,朕十分的受教。”
林芷萱的眉头略微皱了起来,只看着魏延显竟然拿着玉如意转了身,朝着林芷萱走了过来。
林芷萱都没有明白这小皇帝到底要做什么,只给一旁的小德子使了个眼色,让小德子上前来拦着,就在魏延显要靠近林芷萱的时候,小德子已经护到了林芷萱身前,一边对魏延显低声道:“皇上请您选妃。”
魏延显瞧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小德子,原来自己连一个奴才都不如,随随便便一个奴才就能挡住自己的去路,魏延显顿住了脚,罢了,若是再凭自己心意,只怕场面要难看。
魏延显不再往前,却开口道:“朕正是要选妃啊。太皇太后说全凭朕的心意,今日设这赏春宴,不就是为了甄选贤德出众的女儿为妃为后吗?谢姑娘虽然容貌出挑,家世显赫。可是在贤德上并不及她人,朕今日观一人,罕言寡语,安分随时,藏愚守拙,最是难得。”
太皇太后略微诧异,却不曾想今日小皇帝竟然也有了自己中意的女子,只是这样的事情合该方才用膳的时候私下里与自己商议,如今大庭广众之下,没前没后地说出来,就是十分的有失体统了。
可是事情既然已经闹到了这一步,便也无法挽回,总不能上前去将这个不懂事的皇帝揍一顿,让他乖乖听话。太皇太后只得慢慢与他周旋:“哦?怎得没听皇上与哀家说起,你所说的姑娘是谁?叫她上来给哀家瞧瞧,若是容貌可人,又果如皇上所说那般贤良,也可以封个贵人。”
魏延显瞧着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他看来,这一回与往日不同,往日说话的都是林芷萱,是太皇太后,他只要跟个花瓶似的坐在那里就好了,什么也不用说,顶多是想想罢了。
可是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话的场景,他在脑海中想过无数遍,一句话一句话怎样的说,幻想自己能舌战群雄,能大杀四方,能引万民归附朝拜。
然而今日,头一回他这样直抒胸臆,不听太皇太后的话,不跟着小德子一句一句地念,而是说自己想说的话,竟然会这样的紧张,这样的害怕。
就仿佛头一夜没有背好词一样,只能现想,只望着众人道:“朕,朕要娶舒哲郡主,林氏为皇后。”
一语出,四座皆惊,众人都看向林芷萱,而林芷萱则看向了歆姐儿,而歆姐儿此时早已经懵了,看着魏延显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林芷萱瞧歆姐儿的样子,似乎并不是故意,也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对魏延显从容道:“皇上,歆姐儿并不在今日选秀的单子上,所以无法应选。”
魏延显道:“小婶婶不是说了京城所有适龄的女子都要进宫参加选秀,为何舒哲郡主不在名单之列?”
林芷萱拧眉,不在名单之上的人大多是过不了初选,要不然就是身体有疾,要不然就是品性不端庄,这样的话都不能再这样的场合加诸歆姐儿身上,林芷萱脑海中思绪飞快地转着,道:“歆姐儿与皇上的八字不合,故而无法入选。”
魏延显倒是愣住了,他不曾想林芷萱竟然会给出这样一个理由,倒是当真让人难以辩驳,可是若是这般就退了,那自己闹的这一出又有何意义:“哦?小婶婶是让谁合的八字?钦天监还是外头的游方术士?倒是让他来给朕解上一解,究竟是怎样不合?当初歆姐儿在朕幼时曾救朕于危难,九死一生,这是莫大的缘分,更是天命相辅相成。如今却说她与朕八字不合,朕致死不信,可要多寻几个大臣来解一解才好,也免得小婶婶受人蒙蔽。”
林芷萱看着魏延显,却不肯退让,也并不俱他,只是他的话又很难去反驳,总不能说歆姐儿克他,当初那场火灾都是怪歆姐儿的缘故才让他身陷险境的吧。
林芷萱只道:“皇上为帝王,擅为君理政,而钦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