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急忙上前来,簇拥着林芷萱走,林芷萱却道:“陪着九姐儿回锡晋斋吧,竹子院蚊子多,这驱蚊香的味道,我闻了头晕。”
红湘闻言,赶紧把香熄了,让人拿得远远的,又问林芷萱还有哪里不舒坦,要不要请胡良卿过来瞧瞧。
林芷萱只安慰了她两句:“没什么大碍。”
一行人回了锡晋斋,林芷萱洗漱换了衣裳,在床上躺下,就觉着气闷,林芷萱不许冬梅夜里守夜,让她回去好好睡了,今夜是蓝玉在这里。
魏明煦还没有回来,林芷萱有些睡不着,只对蓝玉道:“屋里闷得很,我想去外头吊床秋千上躺一会儿。”
蓝玉急忙从地上自己的铺盖上爬起来,道:“娘娘,这夏日里,不光竹子院有蚊子,咱们外头也有不少,您又不敢熏香,还是不要出去的好。”
林芷萱瞧了一眼自己床上四下薄薄的床幔,忽然有了主意,道:“你去橱里取一匹软烟罗来,出去将秋千罩起来,就与这床幔一样,自然蚊子就进不去了。”
蓝玉眼前一亮,道:“这主意好,我这就去。”
林芷萱瞧着蓝玉也是个性子单纯俏皮的,不比红湘学医弄药的那般严谨,却更可爱些。
不多时蓝玉就都弄好了,偷偷摸摸地来叫林芷萱,林芷萱穿着寝衣,正热得很,屋里虽然供着冰,却不如外头的风凉快,林芷萱上了摇床,躺在清凉的藤蔓上,软烟罗轻薄得林芷萱几乎还能看到天上的星星。
林芷萱让蓝玉一块上来陪着自己躺着,蓝玉不敢,只说自己火气旺,怕上去与林芷萱挤在一起,热着林芷萱,便自己进去取了凉席过来,在一旁的地上躺着陪林芷萱。
一边道:“李侧妃已经回澄怀撷秀了,只不过去竹子院略坐了坐,说了两句话就走了,没有多留。王爷如今一个人在香雪坞看折子呢。”
京城里流传着两个流言,一说靖王爷钟情王妃,这么多年来独宠一人。另一种说法,自然就是靖王妃焊妒,嫁进王府之后就不许靖王爷再瞧别的女人一眼,那怕侧妃夫人都不行。
这头一条,蓝玉进了王府之后,倒是果然见着了。今日却不曾想,竟然也见着了第二条。
不过是因为李侧妃过去陪王爷说了两句话,这靖王妃竟然就小性得连竹子院都不回了,又回了自己不喜欢的锡晋斋来。
果然流言不虚。
林芷萱听着蓝玉说着,觉得心里好受了许多,可还是一句话也不说,只静静地躺着,看着天高星沉,轻轻摇晃着微风浮动着软烟罗,如梦如雾,倒是好睡。
李婧跟魏明煦说完话之后见魏明煦并没有留她的意思,便自己告退了,这倒是让魏明煦觉着她还蛮守规矩的,没有纠缠,让他很是舒服。
这才要出来问林芷萱怎么还没有回来,丫鬟们说,林芷萱回锡晋斋了。
魏明煦不明所以,只觉着这女人怀孕了之后当真是变幻无常,这才搬过来竹子院,过晌闹腾得那样大的动静,连一晚上都没有睡,又跑回去了。
魏明煦也是因为李婧说的事情让他着实有些担忧,翻出了几份重要的折子,重新批示了,一时就忘了时辰。
魏明煦回来的时候,因着摇床上有纱幔,所以并没有看到摇床上有人,只是先看到了躺在地上的蓝玉,院子里的灯不亮,还吓了魏明煦一跳,以为是院子里躺了个死人。
蓝玉躺在地上听见脚步声,一个鲤鱼打挺就坐了起来,睡得迷迷糊糊地看着那人是魏明煦,赶紧站了起来行礼,魏明煦看见躺着的竟然是蓝玉,眉头更是紧紧地皱了起来,才要呵斥两句,怎么大晚上的睡在院子里。
蓝玉赶紧指了指摇床上的林芷萱。
魏明煦这才发现一旁摇床上有人。
蓝玉低声道:“娘娘听闻侧妃去竹子院探望,心绪不佳,好容易睡着了。”
魏明煦挑眉,倒是有些哭笑不得,原来是这小丫头醋坛子翻了。
魏明煦唇角不禁带了一丝笑意,对蓝玉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回屋里睡,不必守在这里。
蓝玉自然懂得规矩,早就抱起自己地上的席子进屋去了。
魏明煦借着皎洁而月光,瞧着被风儿轻轻摇曳的摇床上,林芷萱蜷缩着身子,想刚出生的婴儿的模样,做着自我保护的姿势,倒是十分的惹人心疼。
魏明煦撩开了软烟罗,坐在了林芷萱身后,惹得那摇床沉了沉,林芷萱轻轻嘤咛了一声,倒是睡得很沉,竟然没有醒。
魏明煦唇角含笑,一条腿撑在地上,借力轻轻得晃着摇床,林芷萱略微皱起的眉头,渐渐都舒缓开了。
真是个小丫头。
魏明煦有些不舍得将林芷萱叫醒,便挤了挤,挪了上来,微风轻轻地吹拂着软烟罗:“丫头,无论外头是狂风暴雨,还是山崩地裂,我都会守住你们娘俩的。”
魏明煦的手不禁轻轻抚上了林芷萱尚还平平的小腹,那里头是希望,也是新的开始。
林芷萱竟然就这样和魏明煦睡了一夜。
次日天刚蒙蒙亮,婆子们起来烧水的时候,瞧着外头摇床上的纱都是有些莫名其妙,走上前来一瞧,吓得手里的铜盆差点掉到地上,赶紧蹑手蹑脚得走了,拦着一众小丫鬟不准出来乱走乱瞧。
林芷萱睡得很沉,等她醒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开始觉着热了。
林芷萱拧着眉头伸展了一下身子,觉着这床今儿怎么这么硬,而且还蜷得不舒坦,却不想才一动,就撞上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