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芷萱的再次有孕,给了魏明煦无比的鼓励,和一往无前的决心。
但凡此次,再有敢伤及林芷萱分毫的,魏明煦绝不姑息,甚至若是林芷萱这一胎是个男孩,那么将来的天下,魏明煦也志在必得。
虽千万人吾往矣。
太皇太后瞧着魏明煦的神色,只是长叹了一声:“好,哀家知道了。”
这一天,终究还是到了。
靖王府紧锁的大门,被太皇太后敲开。
林芷萱有孕的消息,也终于大白于天下了。
林芷萱有些担忧,魏明煦却立在林芷萱身后,轻轻得揽着她,安慰道:“不要怕,有我在。”
魏明煦陪着林芷萱回去,说要给她将她未完的画画完。
林芷萱过去瞧魏明煦画里的自己,是一身红衣仿若初嫁,院墙桃花,远处假山楼阁相映衬。
而魏明煦却瞧见了林芷萱的画,远山大川,九曲长河,落日余晖,雾霭白鹭,虽然意境不俗,可是魏明煦还是挑起了眉头:“说好了画我的,怎么倒不是人物花鸟,你花了一副山水画来糊弄谁呢?”
林芷萱却笑了,道:“这画的,明明就是王爷啊。不像吗?”
魏明煦骤然暖心,将林芷萱拥进了怀里,轻轻地吐出了一个字:“像。”
林芷萱有孕的事情原本就没有捂得太严实,已经沸腾了这么些时日,如今终于证实,倒是并没有像林芷萱想象中的反应那么强烈。
只是次日,魏明煦上朝之后,靖王府来往恭贺,是怎么都绝不了的了。
那些能不见的自然是不见了,可王夫人之流,没了魏明煦挡着,林芷萱怎么能拒之门外。
王夫人这些日子担心坏了,今日才得了消息,就赶紧来看林芷萱,又带了好些补品吃食,叮嘱了一万遍小心。更别说旁的几个与林芷萱交好的王妃公主了,都是有交情的,人家来了,林芷萱又怎么好拒之门外。
这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
听了这个消息,林若萱让秋菊赶紧回来伺候,就连才成了亲的琉璃也回来了,外头的事一应不管,要先照看着林芷萱平平安安地生产才是。
这几日王府闭门谢客,胡良卿又回了靖王府,林芷萱十分担心林若萱那边的情形,见秋菊回来,只先问了秋菊林若萱的情形,秋菊笑着道:“二姑奶奶好极了,当初不过是舟车劳顿有些中暑,胡大夫妙手回春,如今养了两个月,身子已经大好了。
只是这些日子咱们府里闭门谢客,倒是让二奶奶担忧不少,如今知道您有了身孕,她欢喜的很跟什么似的,只恨自己不能亲来看你。她说她会好生保重自己的身子,也请娘娘千万保重才是。”
说着,秋菊的脸上又是担忧的神色:“上回娘娘怀九姐儿的时候,那些险境还历历在目,今次秋菊寸步不离,定然不能再出任何差池了。”
林芷萱拉着她和冬梅的手,也是暖心。
靖王府来往恭贺热闹非凡,寂寂深宫,也因着一众后妃的入住而热闹了起来。
歆姐儿在永寿宫,听说林芷萱有了身孕,欢喜极了,正跟步摇和连翘商议着,要将宫里前些日子皇上和太后赏的燕窝都送去给林芷萱,还有如意,送子观音,保胎菩萨,也不知道有的没的,歆姐儿上上下下,巴不得把自己的永寿宫里所有的好东西都搬去给林芷萱。
歆姐儿跟连翘说:“我要回去瞧瞧姑姑。”
虽然才在九姐儿的生辰回去省亲过一次,可是魏延显那样的疼爱她,太皇太后也宠她,总说她什么时候想回去,就尽管回去,不碍事。
如今因着林芷萱有孕这样大喜的事情,自己想回去瞧瞧,太皇太后定然不会阻拦的。
连翘和步摇也是高兴,都应着:“皇上和太皇太后一定会答应的,到时候说不定跟娘娘一起去。”
歆姐儿正欢喜得收拾着东西,几乎要开始收拾衣裳,打算回去小住几天了。
外头忽然通传,说魏延显过来了。
歆姐儿手里捧着玉如意都没有放下,就欢喜得去迎他,却见魏延显的面沉如冰。
歆姐儿的欢喜倒是刹那间去了大半。
“出去!”这话是对歆姐儿屋里的宫女们说的。
众人都是吓了一跳,在寿康宫里,魏延显对歆姐儿极好,从来都是和颜悦色的,第一回,见到魏延显发这样大的脾气,众人都是吓得大气不敢出得鱼贯而出。
连翘小心翼翼得给带上了门,还十分担忧得看了歆姐儿一眼。
歆姐儿的眉头也是拧了起来,心中有些忐忑,她第一回见魏延显生气,有些手足无措。
魏延显问她:“你姑姑有身孕了,你可知道。”
歆姐儿点头。
魏延显冷声问她:“你很高兴?”
歆姐儿复又点头:“自然替姑姑高兴。”
魏延显冷笑,好半晌才盯着歆姐儿眼睛,十分认真地问她:“如果她生了个儿子,魏明煦会夺朕的皇位吗?”
歆姐儿被魏延显这个问题,吓得刹那间手脚冰凉,手里的如意啪叽一声掉到了地上,碎成了一片一片。歆姐儿怔怔得看着魏延显,说不出话来。
魏延显却又问她:“如果魏明煦夺位,你会帮你姑姑,还是帮朕?”
歆姐儿退了一步,身子摇摇欲坠,险险地扶着身后的桌子才不至于倒下。
魏延显看着那样可怜又手足无措的歆姐儿,他相信,这样的问题歆姐儿从来都没有想过。
她与自己一样的可怜,甚至比自己更加可怜,